定是个美人。现在都已经是小祸害了。
女子抱着落羽进了府中,北堂浅这才到了门口,在这寂静无恙的月夜下,不禁有些惆怅。仰着头,淡淡地说:“墨啊,你说三弟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能在这个黑暗的现实中生活下去呢?”又想起落羽贪吃的模样,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你也这么觉得啊,因为变天了……但我希望,能够留下这世间最后一份纯真。”墨一改嬉笑的神态,长长叹了一口气。
烛光里,女子怀中的小男孩眯着眼睛,昏昏沉沉。
女子用手指一点点梳理着怀中之人那墨色的发。过了一会儿,低声道:“羽儿,以后少跟太子来往。”
“娘,为什么?”落羽一下子坐了起来,睡意全无,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似乎要从她眼中看出什么端倪。
“因为你爹,他伤害了你爹。”女子眼中掩不住的哀伤。
落羽更加激动,“娘,你说什么?谁伤害了爹?谁敢伤害爹我第一个不同意!爹那么厉害的人……”
看着男孩焦急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的痛苦变得没有了知觉,说出来的话也是那般干枯:“当今皇上。”
“小秋的爹?为什么?娘,告诉我,怎么回事,告诉羽儿……”落羽觉得自己头脑发胀,简直要失控。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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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暮秋时节,落羽偶尔会有点神经兮兮的,像个小大人一样站在僻静处,独自思索着什么。墨和浅以为这家伙又是在酝酿什么诡计,哪天他们又会被算计。
琅翊走到那个角落,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轻轻一拍他的肩:“喂!”
落羽的身子明显一抖,然后愤恨转头看着笑得无害的家伙:“白狼你吓我作甚!我正在思考很严肃的问题,你没看见吗?”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琅翊就忍不住加大了嘴角的弧度。
“喂喂,不许笑!”她指着他,可是一点效果没有,便自讨没趣又转身蹲在角落里。
琅翊想了想,也蹲了下来,看着她那难得安静的侧脸。
顿了一会儿,落羽忽然幽幽发话,那声音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白狼,你说小秋是好人,对不对?”
听了这话,他一怔,但是看她的模样不像是在耍自己。“怎么这么问?”
“娘说,让我离小秋远点。”落羽拿着一根枯树枝在地上画着圈,画着一条一条歪歪扭扭的杠。
琅翊陷入了沉思,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男孩。明明只比自己小一岁,可是为什么他却如此不谙世事,在这混沌的世上依旧不染淤泥。
他的纯真无暇,又还能保持多久。
正是寂静无语时,落羽微微仰头看着远方,忽见远处一股黑色的浓烟。
“诶,哪家着火了?”
琅翊也抬头看过去,但一见那方向,心跳明显断了一拍。
那不是……
“糟了!那不是我家吗?娘……娘还在家里……”落羽忽然反应过来,想都没想,飞快地就向城中跑去。
她觉得自己的双腿没有了知觉,只知道不知疲倦地奔跑。
再快点,再快点就好了……
她像一个不知疲倦的疯子,拼命地冲着那个方向跑,但是城内城外的距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到的,更何况她那小胳膊小腿。
“上来!”这时边上一架马车抄到了她的旁边,车里伸出来一只手,落羽也没管,就攀上那手,然后一股力量将她拉进了马车。
“白狼?”看着那个熟悉的笑容,落羽此时不再觉得欠揍,却觉得温暖。
“小傻子,人跑哪有马车快。”知道她着急得手足无措了,只得自己帮着收拾残局。
落羽脸红得很不正常,她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我这不是急吗……”
“麻烦再快一点!”琅翊提高了嗓门,对着前面的人喊,然后摸摸她散乱的头发,安慰道:“放心,一定来得及。”
约莫半柱香,他们才回到府门口,景象一片凄凉。
东陵王府的匾被火烧的掉下来了一半,幽幽悬在半空中,墙上都是火烧的灼黑的印子。府中还飘散着点点黑烟,货已经熄灭了,家仆、丫环都在哪里忙碌着,修正被烧坏的院子。
落羽习惯性地朝那个方向望去,身体被一下子抽空了。
那间屋子面目全非,只剩下断垣残壁和一团黑炭。
没有了,屋前的石桌。
没有了,母亲亲自刻上的雕花木门。
没有了,母亲的童谣声。
她的目光瞬时呆滞,没有了焦点,踉跄着向那个方向撞去。
琅翊连忙拉住她的胳膊,拉住将要瘫倒在地的她。
“二夫人已去,小王爷,节哀。”娘的那个贴身丫鬟看到她,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么几个撕裂了她的心的字。
“不可能……不可能……娘,娘在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