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很骄傲。骄傲这种情绪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过了。
他对着萧泽一板一眼道:「让我见识一下最后一式开岳。」
说完他将剑负在身后,表明在萧泽蓄势期间他不动剑。
萧泽震住了,自修道以来他从未被如此轻视过,但是林玄言的眼神太过平静
,他甚至找不到一丝轻蔑,更无法激起心中的愤怒,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
少年,难道他的剑仅仅是快而已?
林玄言白衣静立,等待着他出招。
萧泽一言不发,而一股气势再起,他一手作斧劈状立于胸前,一手握拳置于
心口。下盘扎起马步,沉重坚稳,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之色。
这是大会以来他次施展出来开岳。
大道所向,有山岳阻于前当如何?自然是开岳而行!
众人看着那峥嵘气象,都不由惋惜,明明萧泽已经认输,为何他还如此不自
量力,非要硬抗最后一式,难道你真以为你剑够快就能是无敌?没有修为的凡人
体质终究怯弱,如何能扛得住这山岳都得崩摧的力道。
开岳大成。所有的气机从八个角度牢牢锁住了林玄言。林玄言仿佛成了山中
之人,避无可避。
忽然之间,一道白线在场中亮起,那道线越来越亮,越来越宽,竟像是一道
不断拔高的浪潮。
他想告诉所有人,剑足够快就是无敌!
嚓!
一声脆响。
可那不是剑断的声音。那坚不可摧的山岳气象竟像是瓷器一样出现了裂纹!
你可以拳开岳,我自可以剑开岳,这也是我的开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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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大盛,林玄言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挥下一剑,也像是挥下了许
多剑。
剑鸣清越,不停作响。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林玄言对着他微微行礼:「承让。」
说完这句,他洒然离场,一百八十二级台阶,他一步步走下去。
萧泽跪坐原地,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痕,默然无语。
他看着林玄言白衣远去的背影,皱紧了眉头,就在方才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林
玄言剑上有法力波动。他不敢确定那是错觉还是真实的。若是后者,那么他更感
到一阵后怕。如果此人真的是可以修行且刻意隐藏境界,那此人得有多强?
剑宗那一池小小的潭水,何时变得如此深不可测了?
林玄言一直走到裴语涵身边,他望着裴语涵轻轻一笑,裴语涵扶住了他微微
倾倒的身子,不动声色地将他抚回了洞天之内。
方才虽然不惜动用修为去pò_chù那一式,但是终究有些托大了。
裴语涵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林玄言一回到洞天便挑了张床倒头就睡。
她看着林玄言清俊的容颜和睡眠中微微颤动的睫毛,忽然之间,她有了一个
很可怕的想法,一个她想都不敢多想的想法!
「你……」裴语涵不确定地看着他,颤抖的双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又很快地缩
了回来。
忽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师父。」
裴语涵回头,望见俞小塘不知何时醒来,站在了门口,仅仅穿着一身单薄白
衫,脸上犹有病色。
裴语涵诧异道:「小塘你什么时候醒的?你身子未稳,还需多加休息才是。」
俞小塘摇头道:「师父,我刚才看到师弟的比试了,师弟真的好厉害啊。」
裴语涵嗯了一声。看着林玄言,神色复杂,她心中有个疑问,等林玄言醒了
她要亲自问他。
俞小塘走到床边,看着师弟好看的侧脸,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秀气逼人。
其实她没有告诉师父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剑骨好像发生了变化,那魔宗一剑竟似
重塑了她的剑骨,自己本身圆润的剑意也变得锋芒毕露。她现在有种感觉,只要
自己握住了剑,就能很快很强,若是再遇上钟华,甚至不需要动用那一剑也可以
击败他。
少女次对自己的剑道如此憧憬。
…………
…………
老井城有一个老人。老人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对谁都和和善善,见了人就微
笑着嘘寒问暖,聊一聊家长里短风俗人情,老人的学识很是渊博,几乎是一个万
事通。每一处的风俗人物,历史典故都可以说得出来。而那些刚刚蒙学的稚童也
是极喜欢和老人说话,老人有时候给他们讲书上的道理有时候给他们讲鬼怪的传
说。
大家只知道老人姓袁,大家都叫他袁老头,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到底是什么。
老人平时闲来无事之时便喜欢去承君城的一座古楼上登高远眺,看风看雨看
雪,皆顺应天时。而最近,老人最喜欢看的便是天上的星星。
其他人对于老人的身份都有猜疑,有人说他以前是个教书先生,有人说他是
不得志被贬下的老官,有人说他是科举不成的老秀才。老人对于这些言论总是满
脸笑意,不知真假。但是他的好心却是真的,老人虽已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