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走过了他的身边,轻轻拂袖间衣袖沾上了一滴鲜血。
「今日后,神座死,圣女出,妖尊镇。这便是我要写给你书写的故事。」
「如果世间真有冥界,你或许可以在那里看着这一幕。」
那多精血在他指间打转,化作了神王令的模样。
殷仰木然地站着,似被雷火劈焦的槁木。
他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年轻男子走到了夏浅斟面前,牵起了她的手。
他们手牵着手,朝着圣女宫外走去。
宫门打开,光线照了进来。
她伸出衣袖遮挡视线。
她已经四百年没有见过真实的阳光了。
「浅斟,久等了,如果来晚了不要怪我。」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一直在等,带我……看看这个世界。」
圣女宫中,苏铃殊捂着胸口跪坐在地上,她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竟有些失
魂落魄。
赵溪晴问:「苏姐姐,他是谁呀,看上去好厉害。」
苏铃殊说:「他是你们师父一直在等的人。」
赵溪晴又问:「那苏姐姐呢?苏姐姐有没有一直在等谁?」
苏铃殊摇摇头,抿着嘴微微笑着:「没有。我是多余的人。」
……
邵神韵站在整座浮屿的对立面,她的拳头收至了腰间,精气神已然攀升至了
顶点。
但她忽然有些不安。
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
仿佛当年数百块石碑压在自己的神魂上那般。
她知道他一定留下了镇压自己的手段,她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能不能承
受。
但她自离开界望山的那一刻起便没有退路了。
她对着浮屿出了拳。
天地震荡。
与此同时,神王令落在了太古广场上,熠熠生辉。
神座死,圣女出,妖尊镇。
这是他的承诺。
神王令落在了那禁地的洞窟之中。
一道雪白的光线冲天而起。
叶临渊已经来到了太古广场上。万人吟唱中,他将手伸入那白光里,握住了
神王令。
太古广场上的数万修者无人在意他到底是谁。
在浮屿众人的眼中,他们认的,只是神王令罢了。纵使有许多人心存疑惑,
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他们大部分人来到浮屿,为的只是修行。
「起阵!」
叶临渊忽然爆喝。
吟唱声如万千溪流汇聚成海,瞬间骤然拔高。
一道道各自不同的力量汇在了一起,转化为纯粹的光。
隔着遥远的距离。叶临渊和邵神韵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
叶临渊道:「你就是妖尊大人?」
邵神韵问:「你是谁?浮屿的隐修?」
叶临渊道:「我本该是个已故之人。」
邵神韵道:「无论你是谁,能蛰伏至今,都很不错。」
叶临渊笑道:「还是因为你哥哥的那把剑太不好用了,我也是侥幸才活了下
来。」
邵神韵脸色微变:「你去过龙渊楼?」
叶临渊点点头:「嗯,我还取出了那把剑。」
邵神韵问:「那把剑呢?」
叶临渊道:「腐朽了。」
邵神韵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又道:「这一世有你这样的人,总算还有些意思。」
叶临渊握着神王令沐浴在圣光之中。
传闻中,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件圣物,而这圣光在开启之后,便会化作心中圣
物的模样。
而如今圣光凝聚成了一把剑,神王令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柄光剑的剑柄。
叶临渊握着这把剑,即使是再平静的心中都忍不住会有无限感慨。
仅仅是握着它,他便仿佛可以看到三万年前道法的辉煌。
他觉得自己握住了世间最锋利的剑。
最好的剑,也当然要斩最强的人。
邵神韵看着那柄剑,眼神中是看不清的情绪。
她已经出拳。
随着拳尖的缓缓推移,光线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稀释了,天地在一刻暗沉了下
来。
于是那柄剑便成了世间最亮的光。
邵神韵静立空中,天地间长风狂啸,却吹不起她的一缕发丝。
她仿佛已经离开了这个世间,唯有拳意依旧在缓缓前行,如大山将倾,如天
地塌陷。
天上的大云被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撕扯,向着相反的方向扯得粉碎。
吟唱声在天地中回响着。
如数万个大吕洪钟一同鸣起,古拙浑厚的轰响声震彻寰宇。
叶临渊握着剑。
剑刺向邵神韵。
那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
浮屿代刑宫中,白折忽然醒来,他望向了天的某处,眼神之中尽是震惊。
身侧的规矩也不停地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仿佛随时要飞离殿外。
「原来你还活着。」白折默然自语:「原来你真的活着……」
剑与拳撞在了一起。
一股爆裂至极的气浪以掀翻一切的姿态席卷了整座浮屿,许多修为较低的人
更是直接人仰马翻,身受重伤,大道根基被冲的支离破碎。
那气浪像是最大的涟漪,一波接着一波地荡开。
无数石塔建筑顷刻间便被碾成齑粉,粉末一般地激荡出去。
所有的颜色都在此刻被抽去。
在这个非黑即白的世界里,视野的能见度被缩到了最小的范围里。
在那个战斗的领域里,即使是夏浅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