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的情形又复杂,这些年来皇帝治下手段冷酷无情。徐峰景总觉得这皇帝冷血, 照顾人这种话,倒不像是皇帝说出来的。
皇帝又问了几句话才让徐峰景退下,徐峰景云里雾里的从宫中出来,抹了把脸, 察觉到头上全是汗水。
外面候着的随从上前:“老爷,您没事?”
“没事,没事。”徐峰景摆摆手,上了马车闭目养神。半晌又睁眼道,“齐公子家在明巷?”
“当时齐公子是这么说的。”随从道,“小的去查过,明巷只有几家人,若是想找齐公子也简单。老爷可要寻齐公子来?”
“不必了。”徐峰景有些惆怅的叹口气。
*
“近来天好,红丫,你把你的衣裳都拿出来洗洗晒晒。”
“哎!”红丫跑回去拿了衣裳,路过齐斐暄的书房时,还问了句,“公子可有要洗的衣服?”
书房里的齐斐暄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没有。忙你的去。”
红丫便跑远了。齐斐暄坐在椅子上,有些惆怅的摇摇头。
一旁贞珠连忙道:“公子怎么了?”
“没事。”齐斐暄将手里的信件放好,道,“颖欣伯府那边怎么样了?”
之前齐斐暄怕她一直不在府里被发现端倪,于是就买下了几个小丫鬟,让她们冒充齐斐暄去颖欣伯府后院待着,如宝也在那边,倒是出不了什么事儿。
而若是没有大事,如宝会每隔十天传回来一次消息。今天恰好就是她传消息的日子。
贞珠道:“如宝说伯府没什么动静,只不过这几天夫人和三小姐闹腾的厉害。”
齐宁?齐斐暄问:“她的腿不是断了吗,又闹出什么事来了?”
“三小姐她性子越来越不好了。”贞珠眉头轻蹙,有些不高兴,“她一直在说为什么断腿的不是公子,还和夫人闹,要让夫人把公子的腿打断。”
“哦?”齐斐暄忍不住笑出声,“按着张氏的脾气,她确实能干出打我给齐宁出气的事儿来。那后来呢?”
张芸秋这人自私又阴狠,还有点神经病,齐宁闹的厉害了,说不准她真能干出把齐斐暄的腿打断的事儿来。
只不过如宝并没有传回这个消息来。应该是张芸秋这回没犯病。
“后来这事儿让秦公子知道了,就想法子给拦住了。”贞珠道,“秦公子把张氏往娘家拿银子的事儿捅给老爷了。张氏现在正闹心呢。”
张家出了事,张芸秋偷偷拿银子补贴张家,这些日子以来定然把颖欣伯府的银子拿出去不少,齐魏不管府中的事儿,但是多少也能察觉到不对。
而伯府里有秦幼栩的人,他要是想让齐魏知道这件事,那可容易得很。
说到张芸秋闹心,贞珠有些幸灾乐祸,她道:“听说老爷要禁张氏的足,还不让张家的人上门了。张氏这几天可糟心了。”
齐斐暄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张芸秋越不顺,齐斐暄在外面的事被发现的几率就越小。
贞珠眨眨眼睛,问:“公子,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等着。”齐斐暄戳了下贞珠的脑袋,“你去把窦娘叫来。今天日子好,让窦娘和风影见一面。”
风影跟着了尘,窦娘也因为做点心的手艺好而被提拔为后厨管事,她带了几个小徒弟,现下若是茶楼没什么贵客,她也能离开一些时候了。
而窦娘和风影两个人也挺长时间没见面了。齐斐暄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问贞珠:“他们得有几个月没见了?”
“两个半月了。”贞珠想了想,“从风影过来,他们就没怎么见过面。”
齐斐暄感觉自己仿佛是棒打鸳鸯那大棒,她有些愧疚的摸摸鼻子,道:“让他们小两口好好说说话。”
贞珠答应一声,出去叫人了。
剩下齐斐暄一个人在书房里,她把信纸处理好,然后伸个懒腰,起身往院子里走,边走边想事情。
铺子里的掌柜们也被了尘抓着教了不少东西,这会儿他们打听来的事情也多了起来。不过京中卧虎藏龙,他们怕被发现,也不敢太深入的打听。
对齐斐暄来说,这也没什么。毕竟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徐峰景会给她消息。
而刚才,徐峰景就给她来了一封信。
说是又有蛮人的动静了。
齐斐暄知道,这肯定又是楚钦在作妖。皇帝活着,朝堂稳定,楚钦没法子像原书中一样趁着人心惶惶刺杀大臣们,他当然要想办法把这潭水给搅乱。
而楚钦若是行动起来,这朝堂之上,也安稳不了多久了。
也不知道这朝中究竟有谁和楚钦沆瀣一气?
想到将要来临的风暴,齐斐暄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公子!”
有穿着短打的人从院外跑来,远远的就喊:“公子,有信来了!”
这是了尘做主买进来的那批人其中的一个。
当初了尘买下这批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