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来虽比不上中原繁华街区的酒楼，好在房间布置干净整洁，客人往来不绝。

回到房间后，莫寒盘腿坐到窗台上，静默看着窗外的月光，一动不动。十年前也是这样明亮柔和的月光，却远没有如今静谧。十年时间，人事已非，花落花开了十载，唯有夜空中的月亮依旧那么光辉。

永乐默默看着莫寒，片刻后笑道：“洗个澡吧，我去帮你叫水。”

只有面对永乐时，他才会展露出微微笑意：“好。”

永乐点点头，出门一路小跑让小二抬来一个浴桶，加了水。又告诉小二等会再烧一桶热水，一炷香后抬上来。

等小二关了门后，永乐突然发现莫寒黑皱的衣服，这件外衣还是两年前从边城到塞北的路上抢的。

薄薄的布料被穿得皱巴巴的，还有大片的血迹印在上面，实在有碍观瞻。

永乐开门叫住还未走远的小二，问他能不能弄两套衣服过来，一件莫寒穿，一件她穿。

小二笑道：“哎哟，您这可问对人了，店里老板娘是小的婶婶，她针线活可好了！我身上这件就是她做的，前几天刚给我做了两套衣服，可好看了！您要是不嫌弃，小的这就给您拿过来。”

永乐递给他几块碎银道：“麻烦了。”

小二乐呵呵地接过：“不麻烦不麻烦，老板娘说了要尽可能满足客人的要求。”

永乐笑了笑，转身回了屋内。

房间内雾气蒸腾，只见身材精瘦的少年闭着眼睛坐在浴桶中，扎起的长发撇到肩窝处，散发出难言的诱惑。

永乐兴趣大增，坐到桌旁倒了杯茶，慢吞吞喝了起来，眼睛仿佛黏在了莫寒身上。

少年眼皮动了动，无奈说道：“永乐，别看了。”

“嘁，为什么不让看？美男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莫寒被她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到：“你从哪学的歪道理？”他不记得教过她这些东西。

永乐仰头得意道：“我自己琢磨的！厉害吧！”

莫寒眉头跳了跳，后悔让小小年纪的她跟着自己胡混，他坐直身子，厉声道：“以后不能随便看人洗澡，你是大姑娘了，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

“我才不乐意看别人呢！我只看你。”

莫寒点了下头，随即意识到不对，又摇头道：“我也不能乱看！别人知道了你以后怎么嫁人？”

永乐愣了下。她不想嫁人，如果一定要嫁，她只想嫁给那个月光下的黑衣少年。

永乐撇撇嘴道：“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啊？”

这姑娘总是让莫寒没办法，曾几何时，莫寒也像她一样因为有人护着无法无天。他曾想过一辈子就那样混过去算了，命运偏偏给他开了个玩笑。

永乐帮莫寒洗完头，那小二恰巧送衣服来，永乐接过来一看，是一套黑色锦衣和一套浅棕色云衫，都是挺贵的料子。她讶异看向笑嘻嘻的小二，眼中满是疑问。

小二是个聪明机灵的，一眼便看出永乐的意思，嘻嘻笑道：“这是老板娘让送的，我拿衣服正好碰见她。”

永乐点头：“哦。”然后从怀里掏出足够的银子递给小二。原本是想弄两套差不多的就得了，这下要多花钱了，实在是肉痛。

小二见状忙摆手，不肯接，道：“这是老板娘送的，不要钱。老板娘说了，好东西送给有缘人。您就莫要再给钱了。”

永乐是个很抠门的人，该给的钱要给，但人家不要，她给钱干嘛？自讨没趣吗？

“那你帮我给老板娘道个谢。”

“好的，小的这便去。”

永乐看着小二飞快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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