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无表情两眼放空地倚在妈妈的身边，像是在传递着温暖给妈妈，又像是汲取着妈妈的温暖。秦爸爸以一个标准的军队坐姿坐在了最靠近手术室的门的地方，他带着和江楚一样的表情，双手不自觉地捏紧成拳。

“秦妈妈，秦爸爸，江楚。”古依漪走进这里，看到了手术室的门，叫了这一声就感觉撑不下去，把自己的力量往妈妈身上靠。

秦越的家人都转过头来，感觉很震惊。古妈妈站出来，三个大人担负起了短暂地外交职能，站起来联络了一下感情。古依漪在这个时候摊到了椅子上，和江楚靠在了一起。

古妈妈低声地劝慰着秦妈妈，古依漪和江楚拥在了一起，江楚还能调笑一下：“嫂子，我先替我哥抱一下哈，等他出来了再让他好好抱抱你。”古依漪只能沉默不语。

除了秦爸爸，几个人以依靠的姿态等在手术室外，只有古妈妈还能够足够的清醒，买了几瓶饮料送给他们。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打头，后面跟着护士推着面色苍白的秦越，他的脸露了出来。面对簇拥上来的亲人，医生以尽量温柔的态度用疲惫的嗓音说：“手术还是比较成功的，病人等会会转入icu病房，你们可以去看看他，支持他尽快醒来。至于是不是有别的后遗症和后续治疗，我们等他醒了之后才能确定。”

这不能算是一个绝对的好消息，但是，目前至少手术是成功的。

秦越躺在icu病房里，他们都被挡在了icu的玻璃外面，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监视器上的每一次线条的跃动都会压在呼吸上，只觉得万分的沉重和压抑。

古妈妈是个局外人，她的思维是最清醒的。她觉得差不多应该吃饭了，于是先让两个女孩离开，去食堂里吃些东西。两个人手拉着手去了，沉默地吃饭，数饭粒一般的吃了几餐，然后就回到icu前。

医院关闭之前，秦越一直没有醒。古妈妈将站立得腿脚僵硬的女儿带了回去，她这一天都陪着女儿守在医院里，然后看顾几个人吃饭和休息：“未来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长，要让我们的身体健康做好面对最坏的情况的打算。”

古依漪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被恐惧、忧伤、心疼填得满满当当。

古妈妈不打扰她发呆，发动汽车，好像他们只是过了最普通的一天一样。只是在古依漪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告诉了女儿一句话：“这只是一个开始，只要你想，你可以随时离开，没有人可以指责你。如果你想要坚持，我只能帮助你，坚强还得靠你自己。自己想好。”

古依漪一言不发，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古妈妈是被屋里的香味勾起来的，餐厅里的桌子上摆了两个荷包蛋，然后蒸了两盘包子。古依漪手上拿了两个保温桶一个保温盒，正把一部分的包子往保温盒里放。保温桶里面已经放着一些菜了。

看到妈妈起来了，古依漪展露微笑：“妈，起来了？我给你准备了早餐，你快来吃。”然后指了指厨房额灶台上的几个盘子：“我给你留了菜哈，你中午晚上如果在家里吃的话，热一下就好了。”

古妈妈扫视着那些色彩鲜艳让人食指大动的菜肴，古依漪带着微笑继续交代：“昨天秦妈妈精神不好，秦越,秦越......还没醒来......”她的面色晦暗了一会：“我又熬了一点粥，温补一下。我们这些人可不能倒下了。昨天医院的饭那么难吃，妈妈你肯定也没吃多少，你中午也要记得吃啊。”

“啰嗦。”古妈妈终于记起来了什么，好奇地问：“你几点起来的啊？怎么做了这么多事？”

“哦，今天五点就起来了。冰箱里没什么菜，我先把粥熬上，然后下去买菜去了。你别说，今天起得早，市场的菜特别的新鲜。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农村老大爷，他卖的菜可水灵了，好多老太太跟那抢呢，我抢着买了不少。运气真好。不过我两手提满了，装不了那么多，之后我又下去一趟提了点面粉之类的。今天包子是等底下那个小超市买来的速冻的，先将就吃一下哈。等我今天回来再用面粉做点包子、饺子之类的，你就别管了，难得休息啊。”

她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那些保温用品放到一个很大的袋子里。然后背起了之前放在沙发上的一个袋子，挥手往外走。

“要不等会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就行了。”

古妈妈看着女儿挥着手离开的背影，早晨的阳光在冬日里姗姗来迟，在女儿打开门的那一刻猝不及防地闯进来，铺陈在地上，女儿就那样踩在光上，坚定远去，古妈妈无声地用口型说：“加油。”

☆、第 20 章

古依漪觉得自己的勇气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她其实很乱很混沌，觉得自己又累又疲惫，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某个不可思议地国度，体验着别人的故事。

在她睡着的时候，唯一还记得的事情是：我不想将秦越抛在医院里。

有了这个坚定的目标，似乎其它的疑虑和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