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洛俪去说:“季惊雷!”
梁俊为难地道:“他是龙卫营的大统领,是季大人的养父,要见他可不容易。”
“你把这封信交给季如风,请他一定要在一日内将此信转交给季惊雷,如果一日内无法交到本人手上,就将这信烧了吧。”
梁俊接过信,他不知道洛俪为什么非要见季惊雷,想来其间定然有必见的理由。
洛俪知道季惊雷、季如风,她还知道多少旁人不晓的事。
“你几时离开皇城?”
“就这几日。具体哪日,快许是明日,慢不会超过两日后。”
洛俪轻舒一口气,“窦氏的事,没这么快了,我有一种感觉,二十年前的窦承嗣想到逼我义父设计、制造机关兵器,恐所图非小。
西北的藏粮、兵器,朝廷只寻到了窦家暗卫死士,雄兵在何处,神秘的机关兵器又去了哪儿?梁大哥,皇上若问起,你告诉他。
我对皇上终究无心,我与他也无缘,也许我离开对大家都好。早前我曾许诺,要助他清理朝堂,窦承嗣父子已死,我也到了该离开之时。现在离去,也不算违背诺言。只是这些话,还是等我离开之后你再告诉他,我不想横生枝节。
梁大哥,保重!”
声音缥缈,气息更是如梦似幻,她似来过,又似从未来过,唯有手里的书信证实着她的到来。
梁俊握着信,上头是龙飞凤舞般的“季惊雷”三字,宛似她的人一般洒脱。
他不是她的良人,皇上也不是,她那样的好,足能得配天地间最优秀的男子。
皇帝心心相系,可皇帝已经有一个挚爱杨玉梅,不该再念着洛俪。
次日,洛俪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与洛康同时起床,而是拿了一张五十万的银票给素绻:“你去城中最大的银号,将银票兑换成两张十万两的,再两张五万两,剩下二十万,竞换成五百至一千两不等的银票,我有大用。”
素绻虽然好奇洛俪手里何来这么大一笔钱,也没多问,接过银票。
洛俪道:“在你没能兑换完成之前,我先不出门。”
“是。”
洛俪又对素缱道:“你去宫门前等唐大满,告诉他,就说我在庄子上生了一场病,近来体弱,今儿当差会去得晚些,托他替我向皇上解释。”
素缱领命而去。
素绻一大早就去,直至巳时二刻才抱着个匣子归来。
洛俪进了暗室整理,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官袍,带着素绻入宫当差。
皇上已然知道洛俪生病的事,问唐大满道:“朕就说嘛,怎么昨日没来当差,原是病了。”面容色里难掩忧色。
唐大满道:“洛侍读说,今日会来当差,只来得晚些。”
皇上觉得这御书房没她,还真是没劲,“若她来了,着小太监通禀一声,我今儿去养性殿批阅奏章,高昌,将唐侍讲抄录好的奏章送往养性殿。”
待洛俪入宫时,已近晌午时分。
还不等进御书房,便有龙影司的女侍卫出现,低声道:“洛侍读,请随在下去一趟龙影司。”
洛俪将手里的匣子递给了素绻,“小心收好。”
素绻应声,继续去重华宫里熬时间,随便在那儿蹭顿饭吃,她隐隐觉得,皇上让李娇为妃,就是为了给洛俪与她行方便,自打她有了蹭吃蹭喝还能蹭玩之地,在宫里也没这么无聊。
龙影司不属兵部,亦不属东西两卫,而是单独存在的一处衙门,衙门设在宫中,直接受皇帝指挥。龙影司衙门建在东西两卫的正中央,是一座偌大的三进大院子。
洛俪自大门而入,一进是龙影司最平常的侍卫,这些侍卫清一色全都是领的七至九品衔,二进则是龙影司有身份的高级侍卫,四品至七品不等,他们的武功、才识不俗。第三进院子内,则是龙影司五大御前侍卫头领及更高级的御前侍卫的公差、住宿房间。
整个龙影司是标准的北方四合院格局,里头虽有盆栽花木,但院子里铺满了石板,每一进门都有水井,甚至于传说龙影司地下建有关押囚犯的牢狱,行刺的刺客、心怀不轨的宫人,一旦被他们发现,就会关到牢房严刑烤打。
第三进四合院是一个正房五间,东西北厢房各有五间的院落,每一房都布置得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装饰,用的是统一的窗帘,蓝黑色的,上头连一点暗纹、花饰都没有。
女侍卫立在正房花厅门口,揖手禀道:“禀季统领,洛侍读到了。”
“进来。”
一个冷硬的声音。
房门向左右移开,这门不是前后移动,而是左右开,门槛上设有暗槽,传出低沉的声响。
花厅上,一个穿着深紫色侍卫袍,脸上戴着赤金面具的男人坐在主位,两侧立了五个年纪不等,最大约有四十岁,最年轻者约有二十五六的龙影司五大头领,而左上首所立侍卫背影熟悉,只脸上戴了一个银质的狰狞面具。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人应该是季如风。
她曾在洛家柴房见过此人的真面目,那时的他身负重伤。
洛俪迈入花厅,抱拳揖手:“见过季统领!故人叙旧,你把你弟子们都遣退了吧。”
金质面具人抬了抬手,季如风领着左右退去。
五名领首里唯一的女侍卫恼道:“这女子好生张狂,她一来,就让统领遣退我们。”
心下依然对洛俪极是不满。
然,洛俪却从屋里传出一个令他们五个都大为吃惊的笑语,声音不高,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