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洛俪知道的比他们想像还多,到时候说不得罪名更大。
洛康转身而去。
邓老太太惊呼:“洛大人!洛大人……民妇虽非邓德昌生母,可也养了他一场。”
吴氏厉声道:“自来听说庶出子女交给嫡母养的,可从未听闻有侍妾养嫡子。嫡妻太太的嫁妆还养不起一个嫡子,需要你这没脸没皮的下贱东西来养。”
她原是不怒之人,听到真相,怎不要能生气。
杨姨娘坐在她的位置上,还敢与当朝一品大员平起平坐,简直是欺人太甚。
吴氏一直秉承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邓家损了洛康的颜面,这就是损了她的面子,而邓家入府,着实是她做的主,是她没查清楚原由。她还在奇怪,怎么他们知晓邓大人的去向不去闽省投奔,原来这妇人是邓大人的杀母仇人,估计邓大人根本不会认她。
洛俪不紧不慢地道:“入官府大狱之前,他们与我洛家之间得好好算笔账。”她一扬手,将两张纸递给了身边的平婆子醢。
平婆子接过,瞧了几眼,朗声道:“自六月二十三至今,你们在庄子上不顾庄头娘子的反对,私下捉了四十八只下蛋鸡鸭,现在皇城一只活鸡活鸭的售价是一两银子,故应付四十八两银子。
你们一家在庄子上一日按二十两银子的住宿费,十七天就当是三百四十两银子。
另吃用庄子上的三亩地西瓜,一亩地按五十两银子的西瓜计算,当是一百五十两银子。
一日三餐,一日按十两银子的米食、蔬菜计算,当付一百七十两银子……”
就连他们吃茶、喝水,用了庄子上的井水都给计算成钱。
其间算了他们损坏餐具的赔偿等等缇。
杨姨娘微微抬头,正与洛俪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这明明是个小姑娘,可眼神犀厉如剑,只一眼,吓得她立时移开了视线。
她上次来时,只在这里吃了盏茶,就被吴氏派了吴嬷嬷去找洛俪商量。
洛俪未见邓家人,就让平婆子带人去了祝家庄安顿。
这是洛俪与邓家人的第一次见面。
可她的犀厉、张扬,更是半分不留情面,说话行事干净俐落。
“现在城外的粥棚粮食供应不足,你们却拿我洛家的庄子任取任用,以为我们洛家欠尔等不成?”
平婆子低声道:“禀三姑娘,统共是八百二十三两又三钱银子。”
“有这么一点银子,够城外的灾民吃上两日。”
因西北旱灾,粟米从早前的几文涨到十几文,而今更是涨到了几十文,几乎是一天一个粮价。
洛俪冷厉道:“就取八百两银子,以洛府名义捐给西北灾民。”
银子,他们家不要。
取了就会被人说成是敲诈。
吴嬷嬷大怒之下,早已经去外头报官。
皇城府尹原就是清流派的人,得了通禀。来得很快。
师爷打量了一番众人,“好大的胆子,行骗都骗到洛府来了。”
平婆子递过手中的清单,“先生,这是他们在我们洛府骗吃骗喝的单子,应收八百两银子的吃喝钱。这钱我们洛府不要,还请官府将这笔钱捐给西北灾民买粮。”
洛俪扫了眼花厅里的众人,“有劳孙先生了。”
师爷瞧这些人,一个个穿得人模人样,许是有些家业的,梅大人正为银子的事犯愁,多抓几个骗子,再打一顿鞭子,让他们出钱赎罪。
孙师爷令二十多个官兵押了邓家上下离开洛府。
杨姨娘哭得撕心裂肺,“洛大人、洛三姑娘,贱妾知错了,贱妾知错了,你原谅贱妾这回。”
在皇城,他们可是一点根基都没有。
杨家不认他们。
他们只想寻个落脚处,没想还被人揭穿。
是他们太张狂了,如果收敛一些,幸许就没这事。
吴氏正恼他们欺骗洛康,害洛康丢了脸面,也害她自己闹了笑话,又让吴嬷嬷给孙师爷塞了封红,“孙先生,还劳你用心处理,这些骗子着实太可恶,不过是个侍妾姨娘,还冒充是我们老爷同窗的母亲骗吃骗喝。”
可他们就是怕装得不像,所以才故意张扬行事,想来高调些、张狂些,就更像嫡妻、嫡子。哪里晓得,因为这儿,反而惹来一场大麻烦。
杨姨娘母子更未想到:洛俪会与人查他们的底。
朝廷之中,知晓他家底细的大臣可不少,着实当年杨姨娘害死嫡母、嫡姐杨氏的事闹得太大,一时名动西北,肃州一带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事的。
孙先生自是领会,这是洛家要重惩骗子。
洛俪摇着扇子,冷冷地看着被官兵押走的邓家人,原在后院聚华厅小憩的邓家四位嫡庶姑娘,听到消息,被吓得张着小嘴,半晌不知如何应对,不等她们回过神,就有洛家婆子领着下人来赶她们快些离开。
住在洛家的两家偏支,又有吴氏娘家的亲友们听说,个个心有余悸。
“我们三姑娘多聪慧,早就请人查了底儿。”
“我瞧是梁候爷给查的。”
“也许是铁五爷帮忙查的呢。”
“龙影司有亲戚帮忙,这一查还不得什么都查出来。”
西北自称是洛家旁支的大老爷听说过,吓得浑身颤栗。
他们可也有欺骗。
他们的底细,不会也被三姑娘给查出来了吧。
一家人聚在客房里商量了一阵,最后由大老爷带着弟弟去书房。
洛康正在气头上,想到自己闹的笑话就有一种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