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哈伦最先从地上爬了起来,对库伯扎西说道:“老大,咱们先来清点一下人数吧。”
库伯扎西轻松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
兄弟,是啊,他的兄弟!
他的这么多兄弟,只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便失去了生命!
库伯扎西抬头望着天边的那轮红月,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努力睁大眼睛,咬牙不让自己的泪水掉下来。
“这趟精绝古墓之行,才一开始,就让我们失去了那么多兄弟,老子……老子对不起兄弟们!”库伯扎西哽咽着说道。
众人沉默了下来。
“如果有人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拿着物资和骆驼,回蒙古儿绿洲去!”
“老大,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一个面目奇丑的土匪追问道。
“不!我不能走!”库伯扎西的眸中闪过一道坚毅,“这么多兄弟因我而丧命,这趟精绝古墓之行,我非走到底不可!我要将带回来的那些财宝,全部分发给丧命的兄弟们的家属!”
“老大,我们跟你一起去!”另一个土匪感动地站起来,挥舞着拳头大喊道。
“老大!我也跟你一起去!”
“跟老大走到底!”
……
“好!好!好!”库伯扎西感动得热泪盈眶,“真是我的好兄弟!”
哈伦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他走过来拍了拍库伯扎西的肩膀:“老大,你放心,我哈伦永远跟你同生共死!”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兄弟情胜过千言万语。
哈伦清点了一下人数,来的时候,总共是五十六个人。
而现在,只剩下三十六个人了。
一日之内,他们失去了二十个兄弟!
大家沉默着捡来了尸骨,无声无息地在沙地上挖着深坑,带着庄严和肃穆的表情,将尸骨放进了深坑中,推动着沙土,将这堆尸骨填得严严实实。
所有人都红了眼眶,有感情脆弱的,甚至拭了拭湿润的眼角。
哈伦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兄弟们,死去的兄弟已经回不来了,人活着还是要往前看的!”
说着,哈伦朝不远处的慕凤歌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之前对姑娘多有得罪,真是冒犯了,不知姑娘可否愿意随我们一起同行?”此刻,哈伦看慕凤歌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轻视之意。
慕凤歌正打算开口说话,一道粗犷的嗓音就插了进来!
“老二,跟这臭娘们废什么话?这娘们之前敢耍老子,老子不削了她就算不错了!”库伯扎西走了过来,将手搭在哈伦的肩膀上,冷哼一声说道。
“想削了我?真是可笑!刚才若是没有姐姐,只怕有的人现在还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葬身蛇腹!”慕凤歌轻蔑地说道。
“你!”库伯扎西顿时大怒,“臭娘们,你特么给老子再说一次!”
“说一次就说一次!你以为你是谁?在姐姐面前逞什么威风?在你的兄弟眼中,你或许是个英雄好汉,可在我眼中,你连一条臭虫都不如!”
“你特么找死!”库伯扎西唰地一声拔出了自己的大刀,直指慕凤歌。
慕凤歌也不甘示弱地拔刀相向!
冷月如霜!
弯刀如虹!
两人都是气场强大之人,一人煞气冲天,鬼神难近,一人杀意磅礴,如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
对决,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候,一道靡靡之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那是一首江南的柔婉小调,类似《子夜歌》一般婉转低回,好似豆蔻年华的女子,在半夜乘着一叶扁舟,赏荷塘月色,垂眉嗅花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一股浓浓的诡异感,爬上了人的背脊。
“大哥!那边有间客栈!”那个面貌奇丑的土匪兴奋地大喊了起来,“咱们快过去看看吧!”
不少土匪跟着跑了过去,纷纷兴奋地喊叫了起来。
哈伦、库伯扎西和慕凤歌都不是傻子,刚刚经历过怪蛇事件,这会儿莫名其妙地就在沙漠中出现了一间客栈,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哈伦赶紧说道:“大哥,姑娘,咱们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是先一起上前看看,再做打算吧!”
“没什么好打算的,”慕凤歌冷声说道,“我之前站在雅丹岩上面观察了这一带的地形,这里根本就没有客栈。所谓物有反常既为妖,一间客栈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准没好事!”
可是这会儿已经太迟了,不少土匪已经跑进了不远处的那间客栈。
库伯扎西不能放着自己的兄弟不管,只好跟了过去。
哈伦看向一旁的慕凤歌,面上闪过一抹期盼之色:“姑娘,不如一起去看看?”
哈伦承认,自己第一次见慕凤歌的时候,以为她只是哪个家族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锱铢必较、肆意妄为!
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看走了眼!
慕凤歌的这份肆意妄为和从容淡定,是建立在她的实力上的!
虽然她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但不经意间展示出的实力,令人打从心底地膜拜臣服。
“你们去吧,我在原地休息就好!”慕凤歌淡淡地拒绝道。
哈伦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他总觉得有慕凤歌在,自己会更有安全感一些。
一帮土匪全部进了那间客栈,那是一间很奇怪的客栈,客栈布置得犹如青楼一样华美,到处都拉着金红色的帷幔,帷幔上面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