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留在这里?”
“不。”薛令微反驳,“今日之事你权当是个误会,你跟皇上之间有什么跟我无关。我现在只想回去。”
“回去?”赵珒微微欠身,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她,故意问了一句:“想回哪儿去?”
“自然是回福州!”朱赟想除掉赵珒,又将她送到他身边,赵珒怎么会不知道其用意?按理说他根本不可能会留一个皇上的眼睛在他身边,可如今,赵珒却说要留下自己——
薛令微想了想,觉得赵珒大概是因为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赶走她,于是深思熟虑了片刻,对他道:“你不如趁夜将我送出京城,两三日后再说我暴毙而亡,你我虽然一年多不见,但我知道你如今的本事,金蝉脱壳瞒天过海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赵珒听了她的话,对认真思虑此计划的她说了句:“你是想叫我欺君?”
“只要皇上不知道,就不算欺君。况且这对于你来说难道不是常事?暴毙在你手上的女子又不是我一个。而且京城里没有什么人知道我回来了,即便是赐给你赵督公的侍妾又死了,也不会有多少人会注意。”
赵珒:“你这计划的确周全,也确实可行。”
薛令微见他有同意的样子,刚想趁热打铁,便又听他接着说道:“只是我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我可以直接杀了你,那样更叫皇上深信不疑。”
薛令微的表情逐渐凝滞。
“薛令微,你的这个建议很是不错。你是第一个将自己的死安排的如此明白的人,省的我操心了。”
“我、我……”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
“是留在这里,还是——”赵珒故意停顿了一下,“让我送你走?”
虽然赵珒没有明着说出来,但薛令微却觉得他说送她走,就是他说的,直接杀了她。
薛令微心一颤,她不敢确定赵珒会念着以前的感情不杀她,可她是真的不想留在这里。
最终,她试探的问了他一句:“可以……送我走么?”
“当然不行。”赵珒回道,“我也并非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你曾经待我不错,我不会杀你。可帮你上演金蝉脱壳这事是欺君,若是出了什么纰漏,皇上想要以此治我的罪顺理成章。况且,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对我使的反间计?先骗我送你离开,然后再让皇上中途抓我一个人赃并获……”
薛令微听得诧异,“我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
“你费尽心机的来到我这里,如今又说自己想走,薛令微,你何时学会这招欲擒故纵了?”
薛令微听他如此扭曲自己,气的脸红:“你太自以为是了,你道人人都像你一样喜欢骗人又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吗?!”
“既然是皇上让你回来的,你若是就这么走了,可想过今后如何跟皇上交代?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你以为你真的走得了?”
“这不用你操心,你只要送我走就好!”薛令微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考虑朱赟那里要怎么样,她现在只是想离开这里。
“纵然你我一年前就没有任何瓜葛,但我念着往日的情分,还是不忍看你犯下欺君之罪。”赵珒煞有介事般的说道,“那支舞学的想必极不容易,就想这么前功尽弃?”
薛令微语塞,她现在的处境可谓是进退无门,彻底搅进这趟水里了。
抬眼对上赵珒的眼眸,她发现她真是一点也看不懂他,知道她来他身边的目的,不但不把她赶走,还叫她不要前功尽弃?
如果他肯放她离开京城,她愿意前功尽弃——
薛令微清楚若非成功金蝉脱壳,皇上怕是不会放弃她这颗棋子,可偏偏赵珒不肯帮她,不愿意冒这欺君之险。
“你真的以为,再回了这京城,想脱身就能脱身吗?”
薛令微越想越闷,心里头越来越堵。
纵然是之前王陈氏为难她,张痞子轻薄她,她都没有觉得有多少过不去,但那时候因为又李木匠护着她,而现在,只有她自己。
朱赟之前说的不错,没有人保护她,她若是离开,又能去哪儿?回福州根本不可能了,她也不可能继续跟李木匠在一起。
薛令微深感自己的无力,剥去母亲在世之时的庇护和郡主的名头,她什么也不是。
这样想着,心头那股酸劲便越来越浓,让她倍感难过和失意。
赵珒见她忽然红了眼眶,接着无声落泪,她抬手狠狠擦去自己的眼泪,紧紧抿着唇不出声。
赵珒叹了口气,抬手拭去她眼角残余的晶莹,语气放轻了几分,“怎么这样难过?其实你想走,也不是不可能。”
薛令微听了,立马抬头问他:“那我怎样才能走?”
“你若是听话,我觉得高兴了,兴许就放你走了。”
薛令微看他说的认真,虽有几分信,亦有几分怀疑。“你说的是真的?”
“你信或者不信,就像你刚才说的,最后都是我一句话的事,不是吗?有些事情,你总该要明白的。选择与否,不还是在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