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珒怒目圆睁,似乎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你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这么说,之前你那些温顺,说会留在我身边,全都是骗我的了?”
薛令微冷笑:“难道就允许你当初骗我,不允许我如今骗你么?!你难道不知道我说的那些都是假话?你不就是喜欢听我骗你吗?我满足你了,我堂堂长公主之女,即便成了庶人,也不会跟一个阉人在一起,我是疯了才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吧?你别痴心妄想了!”
薛令微就是要不惹恼赵珒不罢休,什么话都往绝了的说,她早就受够了,与其让她继续回京那么负累的活着,不如直接激怒赵珒,让他亲手杀了她。
薛令微的话太绝情,赵珒浑身都透着一股重重的戾气,他的手死死攥紧,似是在极力隐忍,手指关节都攥的泛白,“你,有胆量就再说一遍!”
“说就说!死太监,我早就受够你了!”薛令微破口大骂,她老早就忍不了了,本来只是为了激怒赵珒,没想到对着赵珒说这些话竟然如此痛快,“我堂堂安阳郡主凭什么要在你身边受这样的窝囊气?还被你的姘头三番两次的陷害!试问我又凭什么继续待在你身边?留着让郑贵妃害死我么?你那么喜欢郑贵妃,当初不如直接任由我被她毒死,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活着就是为了折磨我?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赵珒终于被完全激怒,忍无可忍,他没控制住一把朝薛令微的脖子掐去,但手碰到了她的脖子,却没有真的掐住她。
他看到她眼中赴死的那抹决然,像是被突然刺痛到一样,他的手竟也有了些颤抖。
薛令微已经准备好被他杀死了,她当今天是自己的最后一天,在赵珒的手附上她的脖子之时,她又一次想起了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那个第一次给她带来蜜糖的人,以及在朱雀楼大火,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她安危的人。
她依恋和信赖的人,原来早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朱雀楼的那场大火里。
那么眼前的人又是谁?
眼前的人谁也不是,纵然有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他也不是她心尖上的那道纤尘不染的月光。
赵珒满是怒气,悲哀的那张脸逐渐淹没在薛令微的泪水里,她的眼泪滚落到他的手上,一滴又一滴。
赵珒不知在她眼里看到了什么,霎时一怔。
“你不是赵珒。”薛令微无声流着眼泪,语气几乎是平静的,在陈述一个事实,“赵珒死了,死在朱雀楼的大火里了——”
这句话在对赵珒说,也在对她自己说。
赵珒错愕的看着她,片刻,他道:“……你都知道了?”
“我是都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跟郑贵妃之间的所有事!”
赵珒怔怔的看着薛令微,一瞬也不瞬。
他松开了她,沉默了许久,什么话都没有说。
薛令微抹去眼泪,她不想对着这个人哭。这个挂着赵珒的皮囊,欺骗她多年的人。
二人一同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赵珒的属下进来,才打断了二人的沉默。
“督公!李焱已经抓到了。”
赵珒回头看向那名乔装成百姓模样的侍卫,神色又恢复往日那般的威严和冷厉,“只抓到李焱?”
“其他的都逃了。”那侍卫道,“我们也没法继续追下去。”
“怎么?”
侍卫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都是皇上的人,其中一个人,是元易。”
听到元易这个名字时,赵珒并不觉得意外。
反倒是薛令微,在听到那侍卫说的话之后,错愕道:“元易……是皇上的人?!”
明明之前一起吃饭,李焱还说,是他儿时在杭州的发小。
赵珒回头看了眼薛令微不敢置信的表情,哂笑:“或许你还不知道,你信任的李焱,私底下其实已经在打算把你送回京城了。”
“不可能!”薛令微不信赵珒的,她指着那侍卫,看着赵珒冷笑:“这是你安排的一出戏吧?赵珒,你不就喜欢做这种事情吗?”
赵珒并不在意她信不信,只道:“李焱是我的人,如今他私自带我的侍妾逃走,又背叛了我,你觉得我会如此处置他?!”
“赵珒,你若是敢动李焱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赵珒看着怒红了眼的薛令微,冷笑:“这么在意李焱,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他。”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
赵珒轻哼了一声:“那看来你是很在意他了?”
“我在意他又如何?”
薛令微冷眼说出这句话,就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扎在了赵珒的心上。
“既然在意他,那就先乖乖跟我回京城去。”
“我不去又如何?!”薛令微仰着脸怒问。
“不去?”赵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眸光狠厉:“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死。薛令微,这么久都忍过来了,既然不舍得让李焱伤到半分,你就算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