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很,不过薛淑河不许她动,她就不会去动。
薛淑河应当是要等自己的伤好一些了才会放她走了。不然这城里都是锦衣卫还有东厂的番子,薛淑河稍有不慎,就会被池台重新抓回去,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三更过一刻的时候,薛淑河终于养足了精神,她睡过去两回,两回醒过来,薛令微都是老老实实的,根本没有任何要逃走的动机。
睡了这么两觉,又加上那药力的作用,薛淑河只觉得喉咙发干,正想起身去拿水袋,薛令微便已经先起身帮她拿过来了。
薛淑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打开水袋,警觉的闻了闻。
“你自己的水袋,也要怀疑不成?”
“我只是怀疑,你老实的过头了。”
薛令微愣了一愣,叹了口气:“我不懂你们这些人,说是警告我要老实,我老实了又怀疑我,怎样你们都不满意。”
赵珒之前就是这样。
薛淑河动了动唇,不过什么也没说,只喝了两口水。
“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听薛令微这么问,薛淑河道:“怎么,这就想回去了?”
薛令微没说话。
片刻,薛淑河还是回她:“四更一过,我就放了你。”
——用了她从幕府里带出来的秘药,等到四更,她的伤估计就会好的差不多。
起码要是再碰到池台,她不会束手无策。
薛令微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你的伤并不轻,若是要好起来少则需要一个月,你刚才说四更就放了我,莫非是四更就能好??”
“我有我的办法,你哪里会懂?”要是真的要每回受伤都要等恢复,她早就不知被人杀死多少回了。
薛淑河觉得她这话问的奇怪:“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继续绑着你不成?”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随口一问?我看你是另有目的吧?!”薛淑河犀利的审视她。
“我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所以关心一下你罢了。”
薛淑河听到她说“姐姐”,不由得怔愣了一下,轻哼:“谁是你姐姐——”
薛令微耸耸肩,对薛淑河的冷态度并不计较。
短短这几个时辰的相处,薛淑河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薛令微脾气也好的太过头了。不管她怎么冷嘲热讽,薛令微都没有一点计较的一丝。
她原以为,这个做郡主的妹妹会跟她母亲一样。
其实这样一看,薛令微的性子,倒是更像父亲薛谊一些。
四更的时候,薛淑河果然说到做到,放了她。
薛淑河选在四更放了薛令微,是因为夜里相较于白天比较安全,也容易掩人耳目。
可即便是黑夜,也须得谨慎入微。薛淑河平日藏身的地道虽然简陋,可东西却不少,连男人的衣裳都有。
薛淑河自己换上男人的装束,也逼迫薛令微换上一身直裰,将发髻解开,梳成男人的发髻,又戴上方巾,沾了胡子。
乔装之后,二人看着就是活生生一副文雅俊郎之相。
之后,薛淑河将薛令微带离了破庙,薛淑河本想薛令微不比她武功高强,想送她到提督府附近,因为赵珒绝对不会想到她会亲自将薛令微送回去。
不过薛令微却回绝了。
薛淑河的伤痊愈的速度让薛令微有点不可置信,她从未见过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这么快就恢复的,想来应该是薛淑河撒那药粉的缘故。
那伤药着实神奇。
“我不是锦衣卫和东厂那帮人,我虽杀人,但是个讲信用的人,我既然靠你脱身,说放你就会放你,那个地道我不会再回去,你即便是告诉赵珒也没用。”
薛令微根本没有想过将薛淑河藏身的地方告诉赵珒。
或者应该说,她没有想回去的意思。
“我不会将你的事情对外说半句,你几日前救了我,不论如何,我都当你是我的姐姐。”
之前沈芸跟她说过薛淑河如何如何可怕不好惹,但这一整夜下来,她倒是不那么觉得。薛淑河脾气不大好,也总是张口闭口就是要杀她,恨她,但她从头到尾也没有伤她分毫,薛淑河对她的厌恶只是来源于她的母亲,不是因为她。
薛淑河听她这话,沉默须臾,不过她倒是没有再嘲讽她,只对她说道:“好了,别的不必再说了。虽然我今日放过了你,但若是今后你触了我的霉头,我照样不会放过你。”
薛令微扬起一个淡淡的笑:“那你得先保证自己不会被池大人再抓回去,也别被其他幕府的武士抓到了。”
薛淑河轻骂:“死丫头,嘴皮子还挺硬!好了,回去罢,后会无期。”
说罢,薛淑河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里。
薛令微站在胡同口里,抬头望夜空之上隐于云层之后的月。
或许,就是后会无期。
薛令微谨慎的又绕回了锦瑟阁,她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