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真的。
他在法庭上说的,“怎样算一次”,是任谁也不信的借口。真相就是,那天当他发现自己的异常时,他已经猜出来是什么原因。
他也没有想到会遇上她。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只是去君礼酒店躲一晚上。命中遭劫,他遇上了她、捋走了她。在心智一片暗黑、暗黑到他要去袭击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时,他还存着一点理智,就是尽量避免伤害到她。此外,多年形成的下意识,让他在把她拖走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退路。
他绝不能因为lsd本身不是特别大的罪过,但有过一次,就会被记录在案,时不时的受到监控。此外,一旦有了记录,将再也不能消除。他目高于顶,不能忍受这种奇耻大辱。
因强她而受刑,这是他的应该。但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履历中被写上一个瘾君子的记录。
他对lsd很了解,知道这药的代谢期大约多长。他对法律知识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知道以非法拘禁式的□□,会加重罪名。他必须要困住她,不能让她在药劲没有代谢完就报了警,但他又不能伤害她。于是,他几乎立刻就做了决定:用男人的方式,让她忘却时间。
一切都如他掌握。初经人事的她,果然禁不起他的动作,昏睡了过去。而他则几乎一夜未眠。药力散尽,他洗完澡后呆在洗手间,莲蓬头放着水,以便让她误认为可以乘机逃走。他抽着烟,听着她仓惶逃出的脚步,然后开窗,收拾屋子,让徐行送来快速测纸,确认一切都在掌握中。
做这些决定度没有耗费他多少脑细胞,只是他作为一个常年行走江湖的男人所具备的基本素质。接下来,等警察、给前台留话、一个人去应诉,一切就都是题中应有之义。
两个人的命运就在那一晚上改写。
他成了□□犯,她成了受害人。虽然,他们本来都是受害人。
叶篁篁听得有些呆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他目光坦诚,“我拿什么告诉你?一个伤害过你的陌生人,我即便说了,你会相信吗?”
她无言以对。
“在那段时间里,最让我心痛的,就是你那一声声的□□犯。一个以荣誉为骄傲的人,居然被人叫作□□犯,还不能辩驳。”
她把脸贴近他的脸颊,“对不起。”
他搂紧她的肩膀,“傻瓜,你说什么对不起,你没有什么过错,你做得很好。我们联手打败韩动的那次股东会上,我说的话句句都是真话。会有人很多人觉得你不够聪明,但我觉得我们的价值观一样。如果你真接受了我的和解,或者在我出来后早早倒向我,我也不会稀罕。”
她心里甜蜜,嘴上却说,“你的嘴像抹了蜜一样。”
“是吗?”他说,“那我再告诉你件事。当年为了脱罪,我开出了一个让你爸无法拒绝的价格,你爸果然也同意了,但那个价码不及我送你的水果公司价值的1。两者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但前者是收买、是交易。后者是聘礼,是甜蜜。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我更会说话了?”
他没有告诉她,在他把水果公司送出去的时候,他其实存了一点小诡计:他想让叶明璋知道,叶篁篁远不止第一次那一点价钱。他抓住了叶明璋一定会吞下的心理。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这么高价码的聘礼收了,叶明璋也别再想染指他的婚姻。即便要说,底气也不足。
她依偎在他身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还带了点遗憾。“如果你来找我时,我能看到这一点,我们会少多少波折啊。”
她仰着头,看着那青茬泛起的下巴,觉得他真有男人味儿。喜悦泛上心头,总想让他再多说些情话。“既然我已经拒绝了你的提议,那你出来后为什么要找我?”
“我和你说的都是真话。如果不是我回南滨时正碰上因你的结婚而堵车,如果不是出租车司机饶舌,可能这一切都不会有了。”
他精于算计。虽然准备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但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毕竟有那么多人宁可要钱,不是吗?
要翻叶明璋的家底并没有什么难的。金叶商业是上市公司,要查什么都很轻易。那一年,实体经济连续衰微,不少上市公司开始跨界玩起了投资。只要和金融沾点边,股票就可以来几个涨停。这是相当危险的信号。金叶商业是流通企业,本来就是建立在现金的基础上,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企业就很危险。
他让徐行出面,叶明璋几乎立即就动心了。这个丫头的选择却让他吃惊。
那天虽然神智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有印象。她是典型的大家小姐,一看自小就被保护的很好,却这么有主见。徐行谈判回来说,“老大,人家大小姐和你一样,不求有利,但求正义。”
他当时就笑了,心里多少有些宽慰:这样坚强的女孩子,闯过这一劫,应该不会太困难。
可他在回南滨的当天,就听到她结婚的消息。他行走商场那么多年,见过多少奇奇怪怪的道道。他立刻就判断出来这中间有问题。
他想去看看她。如果她真的幸福,那他也放心了。
命运作弄了两个人,虽然自己并非故意,但终是因他而起。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