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等着梁首辅的下文呢,见他半天也没动静,他道:“不是二十一,那是虚岁,朕今年二十整,弱冠之龄。”阿九很认真的纠正。
梁首辅的脸抽了一下,二十和二十一差别很大吗?还弱冠呢,圣上您还真把自己当男儿了。男子二十方弱冠,可女子十五就及笄了呀!及笄后就可以嫁人了,圣上您都及笄五年了,跟您同龄的姑娘家孩子都生俩了。
“二十也不小了。”梁首辅声音里透着无奈。
“所以,梁老您想说什么呢?”阿九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脸上带着些迷惘和不解。
梁首辅一滞,嘴巴张了张,好半天才神情尴尬地道:“圣上,臣是想提醒您的终身大事。”说了开头,后面的话梁首辅越说越流畅,“您是君主,您的终身大事关乎江山社稷,朝中大臣都还等着您大婚生下皇嗣呢。圣上,只有生下皇嗣,朝臣的心才安稳,您的帝位也才安稳。”梁首辅的这话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全都是掏心窝子为圣上好。
也就是梁首辅这个老众臣了,忍着尴尬也尽责提醒阿九该大婚了。
阿九作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原来梁老要说的是这个呀!大婚,生孩子,好烦呀!”阿九眉头微皱,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
梁首辅顿时急了,“婚姻乃人之大伦,阴阳调和,怎么是麻烦呢?圣上,那个镇北将军您不是挺喜欢的吗?若是——臣让礼部择一些身份合适适龄的男儿您挑挑?”
圣上不愿意大婚怎么行呢?梁首辅一着急,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忙帮着积极出主意。
阿九一口茶喷了出来,还挑一些,当她多好色呢?“梁老,你可别吓朕,朕才登基,可不想做昏君。”
梁首辅又道:“那就镇北将军!臣知道您与他情谊深厚,太上皇不也答应了吗?您看是不是让钦天监测个黄道吉日,您把镇北将军给娶了?”
阿九哑然失笑,“娶什么呀?不用!”
“不是,圣上,您和镇北将军不都那样了吗?”梁首辅更急了。
“哪样了?”阿九一脸无辜地逗着梁首辅,心里其实都笑翻了。
“镇北将军都留宿宫中了,要是您有了皇嗣,皇嗣的生父总不能连个名分都没有吧?”梁首辅嚷嚷了出来,这般不清不楚的成何体统。梁首辅觉得真心累啊!
阿九的眼神闪了一下,“镇北将军私下找你了?”
“没有。”梁首辅飞快地摇头。
“那就是徐其昌找的你。”阿九十分肯定地道,不然依梁首辅这方正老头绝对抹不开这个脸跟她说睡男人生孩子的话题。
“就算徐大将军不找老臣,老臣也是要和圣上提这事的,圣上,为了人心安定,您真的该大婚了。”梁首辅语重心长地道,然后给她列举历史上每一个因为没有皇嗣而导致国家震荡,甚至亡国的事例。
阿九认真倾听,偶尔还点头以示赞同。这让梁首辅十分欣慰,圣上还是能听进去劝说的。然后就听到圣上道:“女帝无夫,大婚就不必了,为什么朕相信梁老你能明白。至于皇嗣,放心,朕身体又没毛病,少不了你们的。”
见梁首辅脸上仍是纠结,阿九忙道:“皇嗣的生母是朕,这就足够了,至于他的生父是谁,这很重要的吗?”
梁首辅无比复杂地看着女帝,他虽然接受不了,但他也说不出违心的话。是呀,圣上是女帝,她生出来的皇嗣自然尊贵无比,这样看来,皇嗣的生父是谁似乎还真无关紧要。
罢罢罢,既然圣上心中已经有成算,他还是不要讨人嫌了吧。
梁首辅回到内阁把圣上的意思一说,几位人精都沉默了。
女帝无夫!圣上看得还真是明白啊!这心也够硬的呀!
梁首辅一出宫就被宁非截住了,“首辅大人,如何?圣上怎么说?”他一脸期待地望着梁首辅。
梁首辅歉意地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和站在他身旁的徐其昌,缓缓摇了摇头,“徐大将军,徐小将军,抱歉,有负所托。女帝无夫!”这就是圣上给他的答案。
徐其昌沉着脸,眸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反倒是宁非早就有心里准备,并不觉得太失望。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梁首辅一揖礼,“多谢首辅大人,既然圣上不愿那就算了吧,反正她也就我一个男人。”没名分就没名分吧,他看紧点就是了。
“徐小将军真是心胸开阔啊!”梁首辅嘴角抽了抽,嘴上夸赞道。
宁非嘴一撇,心道:摊上阿九这样的,不心胸开阔还能怎么着?
梁首辅离开后,宁非转头看着他爹,道:“都说了安心安心,你偏不信,非要试探,瞧瞧,试探出结果来了吧!爹呀,你怎么这么迂腐呢?不大婚怎么了?我不一样是圣上男人吗?”
徐其昌都气笑了,他这是为了谁?还嫌他迂腐,真的很想揍死这个臭小子啊!
“你一大男人,愿意被人说吃软饭?”徐其昌瞪着儿子。
宁非吸了吸气,梗着脖子顶道:“软饭挺好吃的,软和,不伤胃。”
徐其昌目瞪口呆,指着儿子半天说不出话。
宁非越想越觉得对,软饭怎么了?关键得看吃谁的软饭,阿九的软饭是那么好吃的吗?多少人抢着还吃不上呢,就他一个有此殊荣。嘿嘿,他就是爱吃阿九的软饭怎么了?他就是要做阿九的小狼狗,碍着谁了?
那些笑话他吃软饭的,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