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一想到她,他眼神变得柔和,哪怕不用亲自看见她本人,她的一颦一笑,微笑时眼睛弯起的弧度,他都能清晰地回忆出来。
要成为配得上她的人,方法只有一个。
──用自己的腿,走回该属于他的位置。
云琛沉默了许久,脸色变换,罗神医都快等到不耐烦了,他才缓缓道来。
“四年前,我宫里的宫女勾结外人,将南羌那儿培育的毒花,引进东宫……”
云琛启唇,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却原来亲口道出这些事情时,心里还是会有波澜。
他对身边的下人向来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做得好便赏,做不好领罚,他那时年纪小,看不懂宫女眼里的情意,看懂了也不打算搭理,长久的忽视下,她却因而生恨,勾搭上了其他的主子,擅用自己的职权,将那盆花给混进东宫。
皇后喜菊,特别钟爱瑶台玉凤,那盆南羌来的花形态颜色与它极为相似,皇后来过东宫一趟,见了一眼便喜欢上,云琛见母后中意,身为人子,自然是献了上去。
“那花在南羌名为‘白仙’,在他们的信仰里,人死后,身体便会被无数穿着白衣的仙人之手重重包覆,直至转生,因此人的尸体通常都是埋于此花下,花朵以人体为养分,久而久之,这花散出的香味若与特殊的茶水相互作用……此人必亡。”
他闭了闭眼。
那宫女得知花被皇后取走,心里一急,直想将花取回,因而露了马脚。
可一切都来不及,那日徐昭仪送了她特意调配的花茶给各宫,其他人喝了无事,唯独皇后喝下后,却是口吐黑血,当他赶到时,瞧见的便是自己母后大睁着眼,倒卧在黑色的血泊之中的模样。
他握起拳头。
背后主使,那宫女即便用尽了极刑,到死前仍未吐露,他们都猜着许是跟三皇子的生母徐昭仪躲不开关系,却奈何没有证据。
那宫女死前唯一对云琛说的,却是自己求而不得的恨意。
他当时恨得不行,就为这种儿女情长的小事就想害人性命,女子的心思直教他避之唯恐不及,从此东宫里宫女止步,只愿意让小太监来服侍他。
只可惜那花在东宫也是待了些时日,云琛自己也是闻了的,那日皇后出事前他也恰好在喝徐昭仪送来的花茶,才刚喝了一口就赶去凤栖宫,然,喝了一口也是喝了,那毒直至几日后才发作,虽不致立即毙命,却让他下肢瘫痪,面容也无法见人。
“这,便是事情的始末。”
说起来云琛自己都觉得可笑,千防万防,自小到大什么样的明枪暗箭没躲过?没料到中招的这次,竟是身边的人背叛他。
一次,便足以让他失去所有。
他冷笑。
罗神医其实就想知道云琛中的是什么样的毒、怎么中毒的,倒没有想到听了这一耳朵爱恨情仇,尴尬地抓了抓脸,说道:“那你将面具取下,我看看你脸的状况如何吧。”
罗神医没话找话。
云琛知道要让罗神医治疗,终得有这一日,他听了也只是稍微顿了顿,不多发一语,便取下自己脸上那遮盖住半张脸的银制面具。
罗神医原本只想粗略看看情况,却在见到云琛样貌时,整个人愣住。
***
云琛和罗神医谈完之后出来寻蒋妙双,还没进屋前就听见她的笑声。
云琛一看,蒋妙双背对着他,正与罗轩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他的表情不由有些凝滞。
以往蒋妙双只围在自己身边,所有的欢声笑语都是只属于他,以致于他忘了,蒋妙双跟旁人也能相处得这般融洽。
从来都不是,单单只对他。
听见声响,蒋妙双转过头,发现是云琛后笑着上前,问道:“神医看了之后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俨然一患者家属的姿态。
云琛心里颇不是滋味,却也知对方是在担心自己,说道:“明日便开始治疗,具体耗费的日子尚不确定。”
说完,云琛抬眼,却正好与方才被蒋妙双挡住的罗轩对上眼,露出真容的罗轩对他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祝蒋公子早日痊愈,我也会搭把手的。”
云琛见到他的模样,瞪大了眼,蒋妙双离得近,自然把这副姿态给看进眼里,下意识地就以为云琛是被他的长相给惊艳到,才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笑着让开身子,让他看真切些,“你看!这是罗轩真正的样子!之前都戴着□□,还以为他就长着一张路人脸呢!”
云琛又看仔细了些,连罗轩都觉得云琛的目光太过专注了点,忙低下头轻轻咳嗽,想着这人不会觉得自己长得好,就想跟自己拉近关系吧?
原本他还觉得蒋妙双眼睛比自己大、肌肤比自己柔嫩,肤色也比自己白,云琛肯定不将他这种次品给看在眼里,这才安安心心摘了面具。
怎么,难道在云琛眼里,自己竟是比蒋妙双还要出色的吗?
罗轩微挺了挺胸.膛,对于这个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