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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陆郁北跟侄子陆天逸一起清点货物,那边林杏花跟三妞在家看书写字打发时间,转眼一下午又过去了。
傍晚接大妞二妞回家, 回到家中后, 林杏花便将宋寡妇上门的事情对大妞说了。
大妞睁着大眼, 脸上没有羞涩,只有嫌弃和不满,“娘,我见过宋婶子家的儿子,个子不高,皮肤黑黑的,还呆呆愣愣的,又不爱说话,他娘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这种人我才不要嫁!”
林杏花没有立刻说话,意味不明地看着大妞,直到把大妞都看得不自在了,她才道:“你告诉娘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冬阳?”
大妞眼中瞬间闪过惊慌和无措,表面却还要佯装镇定,用一副不可思议的口吻抱怨道:“娘,你胡说什么呢?”
林杏花心中冷嗤,这傻闺女,说谎水平很不行,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道:“既然你不稀罕冬阳,那下次别人上门打听你的亲事,娘也就不费心拒绝了,到时候你可以先跟对方接触一下,若是合适便将亲事定下来,若是不适合倒也不急,慢慢挑。”
大妞却急得跺脚:“娘,你不是说不急着把我嫁出去吗?现在怎么又出尔反尔呢?”
林杏花抱着胳膊,眼中藏着幸灾乐祸的笑,“成亲不急,可以先定亲啊,不然条件好的年轻后生都被人挑走了,我上哪找个好女婿去?”
大妞气得半晌没说出话来,一副“受骗者”的惨样。
林杏花转而又道:“既然你对冬阳没意思,那我便放心了。说来冬阳跟大郎差不多的年纪,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我听刘掌柜说,有人跟他打听过冬阳,像是挺满意的样子。”
这下子大妞着实坐不住了,抓耳挠腮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硬将自己憋成大红脸。
林杏花知道这个时代让一个大姑娘亲口承认稀罕谁,这于理不合也越矩了,索性她不过是随口调笑罢了,“好了,娘就随便说说的,我心里有数了!”
林杏花不忘朝大妞眨眨眼,一副“我懂你”的眼神,将大妞闹了个大红脸。
另一边,陆郁北忙活一下午,傍晚时分,他突然有些想见林杏花,吃完饭便背着手去了隔壁,却不知自己身后跟了一条臭虫。
今夜月色朦胧,陆府客房一室寂静,只有蜡烛燃烧不时发出噼啪声。
陆天逸单手支额等了许久,直至耐心即将耗尽,他派出去的小厮终于回府。小厮弯着腰,恭敬道:“少爷。”
陆天逸不耐地摆摆手,额间是深深的褶皱,“怎么样?”
小厮向前两步,压低声音道:“少爷,小的看到二爷和姓林的那个村妇牵了手。”
陆天逸当即站起,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小厮,声音不觉变得紧绷,“你确定?二叔确实跟那村妇有身体接触?”
小厮忙不迭点头,“小的看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出错,而且他们靠得极为紧密,二爷数次拉起村妇的手,没有露出丝毫厌恶的表情,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陆天逸额头越皱越深,简直快皱出一个“川”字来。
他此次不辞辛苦赶到青山镇,表面是给陆郁北送娶妻的嫁妆等东西,实则是想打探陆郁北的病情,他二叔从小近不得女人,自然不可能有孩子,他祖父祖母万般无奈,只能将陆府交给他继承,可若是他二叔突然恢复正常可以娶妻生子,那他祖父祖母岂不是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虽说他二叔亲口承诺放弃继承陆家的资格,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等他有了儿子,必然不会是现在与世无争的样子,毕竟财帛动人心,谁会不喜欢财富呢?
但是从他今日的观察来看,他的可怜二叔对待王茹茵分明还是避之不及的模样,只有跟姓林的村妇表现亲密,难道他二叔一辈子只能碰这一个女人?
真惨,陆天逸心有戚戚焉。
陆天逸思绪越行越远,客房里寂静无声,小厮不自觉放轻呼吸,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厮的腿都快站麻了,陆天逸突然笑了一声,摆手,“好了,快下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事吩咐你。”
“是,小的告退。”
待小厮退下,陆天逸隐藏在黑暗中的半张脸缓缓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
转眼又到第二日的晚上,林杏花抱着胳膊靠在院外,眼睛不时往陆府的方向瞟去,可惜并没有脚步的声音。
月色如薄雾,虚虚地照在林杏花的头顶,在地上投出一抹暗淡的影子,不远处的虫叫声越来越急促,直叫人听得烦不胜烦。
林杏花抚过额前的碎发,心中疑惑,陆郁北那个老男人不是说每晚过来陪她说说话压压马路么?怎么才坚持不到两日就没人影了?
林杏花抱怨归抱怨,时间越久心里的疑惑就越重,她觉得自己还算了解陆郁北,若是晚上来不了,他必然会让府上小厮过来说一声,而不是不闻不问,让她大晚上的在户外喂蚊子。
林杏花只犹豫一瞬,便抬起脚步走向陆府大门。
陆府看门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