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贴着窗花,她也想要帮忙,话没说出口,池勉一边在墙上涂着浆糊,一边催着她:“嘉儿,离远一点!”
赵嘉儿不甘心地向后退了退,又听到赵父在楼下喊道:“嘉儿,下来泡茶!”
有事可做,赵嘉儿才不会觉得无聊。
赵爷爷与赵父喝茶下棋,赵嘉儿秉着“观棋不语”的原则,一心一意地煮茶、斟茶。
赵父连赢两局,赵爷爷叹息一声:“老了,竟然下不过你这小子了!”
他又向楼上问了一声:“池勉啊,忙完了么?”
池勉大声答道:“快了!”
赵爷爷道:“忙完了就下来和你赵叔叔下一盘棋,替我找回场子!”
池勉笑道:“和叔叔下棋倒是可以,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赢回来。”
池勉洗了手,在赵父对面坐下,笑着说道:“叔叔手下留情啊!”
赵父举杯喝茶,道:“我让你先行三步。”
赵嘉儿看不过去,忍不住出言:“爸爸分明是托大,小瞧了池小勉!”
然而,第一局,在赵父让了三步之后,赢家仍然是赵父。
第二局,池勉在下,赵爷爷在一旁出谋划策,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赵嘉儿看一眼坐在一旁默默喝茶的廖书言,倾过身子,小声问了一句:“言言会象棋么?”
廖书言缓缓一笑:“一点点。”
在赵嘉儿心中,廖书言是无所不能的天才。她不知道他所说的“一点点”,究竟到了哪种程度。
“能赢爸爸么?”
廖书言摇头:“我接触得少,真的不太会。”
赵贤儿休息的间隙,见到客厅里围成一团的人,好奇地凑了过来。
待看清棋盘上的局势,她瞅一眼正要出“車”的池勉,忙出声道:“笨蛋,飞象,吃马,保車。”
她突然出声,池勉惊得抬头看着她,讷讷地问:“什么?”
赵贤儿几步走到棋盘边,伸出手指了指棋盘上的黑子,重复道:“飞象,吃马,保車,看爸爸怎么接招?”
赵父讶然不已:“贤儿,你和谁学了象棋?”
赵贤儿抱臂,挑了挑眉:“还需要向谁学么?电脑上就可以下,那才叫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我们来一局?”
赵贤儿笑着缓缓地摇头:“耗时费脑的事,不干——你们赶紧收拾桌椅,马上就可以开饭了!有土火锅哦!可丰盛了!”
年夜饭,必不可少的土火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温暖又和乐。
楼外是不间断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正是年的味道。
桌上十二道菜,加上土火锅里热气腾腾各种荤菜素菜,足够八人大吃一顿。
满桌子的菜肴,赵嘉儿只能看,不敢随便乱吃。
她舀着碗里的蒸鸡蛋,一口一口吃着,试着夹了火锅里的一块羊肉来吃,还没入口,就觉得恶心反胃。
她环顾左右两边的廖书言和赵贤儿,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将那块羊肉夹到了廖书言碗里。
廖书言见她没怎么吃饭,低声问道:“吃不下肉,吃点鱼肉,行么?不腥。”
赵嘉儿点点头。
廖书言将鱼肉剃了刺,才送到她碗里。
赵母一直留意着两人间的交流,看到廖书言这样惯着赵嘉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廖老师,嘉儿自己会夹菜,你自己吃就好,别管她。”
赵爷爷道:“孙女婿这是疼我孙女,你就由着他们好了。”
赵母被怼得无话可说,微微笑了笑,便埋头挑着碗里的饭粒,慢慢咀嚼着。
赵母露出无奈心酸的笑容时,赵嘉儿总是格外敏感。
饭桌上,两位老人问了廖书言许多家常问题,廖书言总是礼貌地回答,并不避讳与老人谈到母亲过早离世一事。
而老人一向心软善良,乍听到他母亲离世、父亲久居国外,便格外怜爱起他来。
自母亲离世后,廖书言几乎未曾受到长辈的嘘寒问暖,两位老人一番最寻常普通的关怀问候都令他格外动容。
赵父话虽不多,但是,话里话外,俨然将他当成了一家人。
至于赵母,态度忽冷忽热,但,至少已经接纳了他。
一顿年夜饭,在春晚开幕前,圆满结束。
廖书言本想陪着赵嘉儿看看春晚,赵贤儿觉得无聊,兴冲冲地道:“妈妈,我,池勉,三缺一,还有谁要来打麻将的?”
赵爷爷笑着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