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奚自当全力以赴。
晚膳毕,胡玉林着人驾车,送容奚主仆返回容宅。
容奚不欲耽搁,至书房,令子实点灯研墨,自己坐于案前,细捋整理,待腹稿成,遂提笔书写。
至子夜方歇。
翌日辰时,姜卫平携其妹至容宅。
姜娘子出入坊间时,经常听闻流言,容奚之名多次被人提及。但在姜卫平口中,容大郎却又是另一番品性。
比起旁人,她自然更信兄长。
刘子实前来相迎,腼腆笑道:“姜郎君,姜娘子,郎君在书房。”
他领二人至书房,容奚正伏案书写。
广袖滑至臂弯处,一截玉白手臂毫无遮蔽,肉乎乎,颇有几分可爱。
见两人行至,容奚立刻起身相迎,“守原兄与姜娘子俱为果断之人,奚佩服!”
姜娘子落落大方,见容奚确如兄长所言,翩翩玉质,疏朗温和,遂笑言:“小女见过容郎君。郎君愿意授我庖厨之法,如此慷慨,方叫人感佩非常!”
她亭亭而立,质朴素雅,无时下女子柔弱之态,亦无羞涩腼腆之势,颇显自强自立之美质。
容奚见之,顿生好感。
待坐饮盏茶,稍作休息,容奚携二人至灶房。
见炉上薄釜,姜娘子秀眉微动,“阿兄日前锻造此釜,我还惊奇询问,今终得见此釜之威。”
容奚微笑,问及庖厨基础之事,她回答流畅爽利,可见功底不浅,学习煎炒等法,应不算难事。
庖厨之道,刀工、配料、火候等技巧,皆有极大学问。
容奚于旁观察,见姜娘子刀工不错,且器具洗刷干净,心中愈加满意几分。
食材处理完毕,炉火正旺,容奚便指点她如何翻炒。
姜娘子颇有天赋,不过尝试一回,便捕捉其中精髓,只是缺乏经验,若时间充裕,定可有所成就。
然,即便如此,她先掌握几道菜色,便已足够应付。
半月后,刘子实申时归宅,雇车拉回一些定制木具。
“郎君,这些为何物?”
容奚并未作答,只从中拾取一方形木板,下有底座,似祠堂灵牌。
宅中有一祠堂,其中本存容尚书一脉之灵位,但因容氏迁居盛京,容尚书左思右想下,遂将其一同迁至盛京。
祠堂狭窄简陋,本蛛丝遍布,灰飞尘扬,容奚却已于日前,亲自打理干净。
无名灵位被奉于主位,容奚焚香于炉内,袅袅生烟。
“郎君,您在拜祭何人?”刘子实好奇问道。
容奚淡笑回答:“救命恩人。”
不待刘小少年再问出口,他已然行礼跪拜。
容奚死而复生,皆因容小郎君慷慨馈赠,他方能借其身行走于世。旁人却不知,真正的容氏子,已魂散天外。
灵牌无名,他自当诚心祈祷,愿其来世安宁顺遂。
祭拜之后,容奚亲备祭品,置灵牌前供奉。
刘子实亦点香祈祷。
郎君之救命恩人,他当诚心敬重。
晚膳后,容奚方整理那些木具。刘子实本就好奇,与他一同搬运。
“郎君,此物作何之用?”
二人共抬一长形木具,状似船,仅容一人于内。
“用来浴身。”容奚将长形浴桶搬至卧房偏室,随口答道。
之前所用浴桶,已是陈旧之物。且他习惯平躺浴身,浴桶于他而言,太过逼仄。
刘子实似懂非懂,但依然挡不住他对容奚的敬佩。
“这又是什么?”
与桌案相似,四足并具,然案面不过臀部大小,且一面有高背依靠,很是奇特。
容奚教他坐上尝试。
“郎君,甚是松快!”刘子实喜笑颜开。
当然松快。
容奚笑意尽现。大魏风俗,以跪坐为端,然跪久于腿部不利,且极不舒适。
故他订制高足椅,放入房内,只自己独坐,不叫他人瞧见,也不算失礼。
剩余一些木具更为奇怪。
刘子实捡起其中一只,“郎君,此物实在令仆困惑。”
容奚笑答:“明日便知。”
他已让刘和于院中撑起横杆,横杆较人高出些许,用来晾晒衣物。
魏人虽着深衣长衫,但依旧可以用衣架晾晒。
寻常人家晾晒衣物,皆将衣物铺展开来,搭于粗绳之上,若晾晒衣物过多,院中便满是衣衫飘飞,不仅遮人视线,而且挡人行路。
若用衣架,当免去其烦扰。
翌日,刘子实见院中视野开阔,衣物晾晒方式奇特,便知衣架之用,心中对容奚更生钦佩。
得容奚允许,至冯氏木匠铺后,除灵牌、高足椅外,他将几样木具之作用,悉数告知冯山父子。
冯山父子惊异连连,道:“容郎君大才!”
“郎君说了,师父可以将此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