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了深灰色的两小团,一左一右,正对应奚和的一双眼睛,如果细看,底下鼻子的部位……这熊孩子,鼻涕也擤在他衣服上了!
裴若木赶快把上衣一脱丢进脏衣篓,赤着上身拉开衣柜门打算找件干净的居家服出来,秋夜风凉,穿着衣服不显,乍一脱就能觉出来冷。裴若木捏住一个衣架,正打算将上面挂着的衣服扒下来,突然间外面白光乍然划破夜空,紧接着就是一道惊雷石破天惊地打下来,近的如同在耳边劈响,巨石相撞一般令人心头发悸。
裴若木顿了一顿,一下子松开手向外冲去,衣架晃悠悠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在一声刺耳凄厉的尖叫声中慢慢回归平静。
奚和整个人蜷缩进了被子里面,双手死命堵着耳朵,力图将那个混乱而又可怕的恐怖雨夜隔离在外——雨大的可怕,打在人身上都生痛,他浑身都湿的全透,一片黑暗里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偶尔的车灯和别人家里的灯火幽魂一般一晃而过,他认不清路,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狰狞可怖的怪兽,嘶吼着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桀桀怪笑,森然地凝视着弱小如尘埃的人,他被那肆无忌惮的目光盯得后背发毛,浑身的肌肉都绷得死紧死紧,只好拼命地走,拼命地走,被绊倒了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浑身都是泥水,腿软的快要拖不动。
他太怕了,实在太怕了,也太冷了,太累了,奚和终于走不动了,他蜷缩在一根柱子下面,最起码这根柱子在黑暗凄迷的雨夜里是摸得着的,也是他能找到的唯一可以稍作依靠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了。
冷到极点的时候,身体反而奇怪地热了起来,饕餮般吞噬一切的雨声也变小了,湿透了黏在身上的衣服也不那么难受了,奚和牢牢地抱着柱子,依稀有着模糊的意识,他……可能要死了,从此摆脱噩梦一样的纠缠,也不再是谁的拖累。
……
“奚和!”
裴若木没穿上衣,只好将整个蚕蛹一般的被子连带里面的人一并抱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扒来扒去将奚和的脑袋找了出来,里面的人捂得全是汗,额前的碎发都湿答答地贴在脑门上,两眼紧闭,脸色难看的要命。
裴若木紧紧搂住他,一手叠着奚和的捂在他的耳朵上,另一只将他护在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慢慢拍哄着。
奚和感受到自己被抱住了。就像那个雨夜一样,他被一个人稳稳当当地抱住了。
第24章
好在秋天的雷阵雨来的气势汹汹,也去的悄无声息,打了几个惊天动地的雷把小孩吓得浑身哆嗦之后又哗啦啦下了一阵子雨,便偃旗息鼓了,统共没折腾一个小时。
但是后续的扫尾工作却没那么简单了。
裴若木温声细语地哄了好半天,才感觉到怀里的人放松了绷紧的身体,软趴趴地伏下去,初秋里关上窗子闷在被窝里折腾了这许久,奚和浑身都是汗水,睡衣浸透了,被褥也潮乎乎的,裴若木将他从被子里面剥出来放进浴室里面,奚和虽然是个男孩,却是个离成年也不远的o,裴若木是不好进去帮忙的,只能守在外面,一边换掉了床品一边留心着浴室里的动静。
奚和窸窸窣窣地穿上衣服走出门来,扒着门框茫然四顾。
裴若木把斑点狗的薄被向他一抖:“来,睡觉吧,换了新被罩。”
奚和似乎颇为委屈,站在门口没动,小声地叫了声“叔叔”。
裴若木心里像是被小奶猫的爪子挠了一下,痒痒的又酥酥麻麻,被这软糯绵甜的一声叫的很舒坦,这的一种通病——喜欢被依赖、被需要的感觉,也享受为弱者提供庇护。
他将被子放下,走过去把人抱起来,这才想起他直接把奚和放在浴室里时是没有给他穿鞋的,奚和站在那里八成不是想让他抱过去,而是……想要拖鞋。
裴若木微觉尴尬。
更尴尬的是,在奚和柔软的发丝扫过某个敏感部位的时候,裴若木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穿上衣……
裴若木窘迫极了,匆匆把奚和放进被窝里裹了一裹,转身就要回房间穿衣服,奚和却不依不饶地拽着他的手,眸子湿润,身上还带着浴室里的水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但是裴若木实在有点无法接受自己在一个未成年o面前袒胸露乳,于是拍拍他的头,还是转身回去了。
这么折腾下来也晚了,他便直接拿了浴袍打算洗个澡,顺便更换一下后脖颈处快要失效的信息素隔离贴——即使晚上在自己的卧室里,他也不敢任由蛮横的信息素到处逸散。
十一点半,裴若木倚在床头,膝上打开了笔记本,打算再把最后两个邮件回复掉就关灯睡觉。
夜里静谧,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分外清晰,裴若木浏览了一遍文件内容敲下发送,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点细碎的声音,好像是——小狗呼哧呼哧喘气与爪子划过地板的声音。
阿黄怎么不在奚和房间的狗窝里面睡觉?
裴若木有点担心,起床来打开门,险些被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