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梦连滚带爬下了炕，这个腰肥臀圆的婆娘力气真是大，抽了若梦几下子，若梦就感觉自己的骨架都要散开了。

“快去把鸡喂了，把牛粪铲了，晾在房顶的干草也收了！”

巍妈妈拎着扫帚疙瘩，指挥着两个小丫头在干活。若梦把干草渣滓和糠料拌了拌，撒在鸡食槽里，这些鸡脖子上的毛都被铁笼子给刮掉了，有的还渗着血，看起来有些颓废。

“她从来都不让这些鸡出鸡笼子，只要鸡下蛋就好，不下蛋，她就立马宰掉！”

小丫头低声对若梦说，这里的她指的就是那个肥胖的巍妈妈了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

若梦也低声冲着小丫头问道。

“这里叫做婆娘村，嘘，晚上我再跟你说！”小丫头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淤青，哎呦了两声，拎起铁锹去铲牛粪。

巍妈妈扯着嗓门喊着。

“别在那里给我装可怜，赶紧干活去！要不然没有你们的饭！”

一天都在不停歇得干活，这么个小院，活却是怎么都干不完，傍晚时分，稍微有点时间了，巍妈妈又端出来一个大簸箕，里面掺和着红豆和绿豆。

“你们两个人，一个把红豆捡出来，一把把绿豆捡出来！”

“可是，这把红豆捡出来，剩下的不就是绿豆么？”

若梦回了一句，不料这一句又换回来棍打十四五，若梦垂着头，和小丫头一起开始捡豆子。

这哪里是在干活，明显就是在整人，若梦暗暗思忖着，这里恐怕就是公良皇后处置那些她讨厌之人设置的吧。

白日里干活，给的饭菜也只是些白粥咸菜，若梦有些怀念清秋院里的星南星北，怀念她们端来的美食糕点。

吃罢饭太阳落下了西山，巍妈妈抠门得连个灯都不舍得点，若梦只听见一阵铁锁链碰撞的声音，叮铃哐啷得几声之后，一个小脑袋凑到了若梦跟前。

“今天累坏了吧！你可是我的第十八个战友了！”那个小丫头摸着黑和若梦挤到了一起，两个人缩在土炕上嘀咕着。

“怎么是第十八个？”

“每个月都有新人被送过来，然后有五个被接走了，有四个被卖掉了，有七个死掉了，就埋在村外的鬼谷.....”

“那还有一个呢？”

“那个了不得，她成功逃走了！”

“所以，你？”

“走，走，带你去侦察！”

说着小丫头拉起若梦，摸黑进了院子里。

“放心好了，那个可恶的巍妈妈已经离开了，刚才我听到了铁链锁大门的声音。”

“她不住在这里吗？”

“她是奉命看管调教我们的，怎么会住在条件这么艰苦的地方？村口有个大宅子，那些巍妈妈、刘妈妈、赵妈妈们都住在那里。”

“那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叫做婆娘村，村里没有一个男丁，都是女人。”

小丫头摸索着到了墙垣处，这里堆满了干柴火，小丫头抱起一堆柴火，里面的墙壁上出现一个小狗洞。

“走，从这里爬过去！”

“人，怎么能钻狗洞呢？”若梦迟疑了。

“没想到你还挺死板的，能经受胯下之辱才有可能保全性命！”

若梦很难相信这句话是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口中说出来的，月亮挂在了天幕上，也照亮了一些这漆黑的村庄。

若梦跟着小丫头，从狗洞中爬了出去。

“你看，是不是没有那么困难？”小丫头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浮尘，冲着若梦微笑，她那一笑应该是挤压了脸上的淤青，她哎呦哎呦了两声，赶快用手去捂住脸颊，一边用手揉着淤青，一边继续问道。

“我叫做姻姻，你叫什么名字？”

“若梦。”

“若梦?这个名字真好听，你打什么地方来？”

“京都。”

“京都？那你认识我哥哥东里芒锋么？”姻姻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完全不顾及脸上的淤青，热切地盼望着若梦的回答。

若梦心头一惊，这个小丫头是东里芒锋的妹妹？那怎么会在这婆娘村里当一个阶下囚呢？如果自己告诉了她，现在的东里芒锋正躺在床上养伤，使他受伤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眼前这一个，那她会不会立刻给她哥哥报仇？

“不，不认识，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哪里会认识什么八大家族的人啊！”若梦还是撒了一个谎。

“不对啊，被带来婆娘村的人都是贵族之后，怎么唯独你是个平民呢？”

“呃，你才见过十八个而已嘛，我就是得罪了皇后，才被她给送到了这里。”

“啊？公良皇后你也敢得罪啊，谁人不知道连巫马皇帝都要敬畏这个皇后三分呢，偷偷告诉你，没有公良皇后就没有现在的巫马皇帝呢！”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现在咱们是去哪里？”

姻姻带着若梦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聊得很热火，和白天里的那个受气包判若两人。

“你看！快，快躲起来！”

一列巡逻的队伍横穿过了村中央的道路，这个姻姻就是要带若梦逛逛这个婆娘村，虽然村里没有电灯，但是家家户户都用铁链锁住了大门，只有村口的一个大宅子灯火通明，时不时地从大宅子里走出来十几个巡逻兵，仔细一看，这些巡逻兵也都是女子。

“现在都逃出小院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走掉？”

两个小丫头躺在一堆柴火堆里，数着天上的星星，若梦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姻姻，姻姻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