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了,自行车票就是最好的谢礼,你知道的,我想弄都弄不到。”
张晓慧垂下胳膊,艰难地笑了笑,耸了耸肩,“……那算了,我先回去了。”
从柳家湾到白滩坪,也要走个六七分钟,今晚没有月光,路上也没有灯,只有社员家里的一些烛火点缀,就连雪也都化得差不多了,魏延安皱了皱眉头,“我送你。”
“不,不用。”张晓慧忙拒绝,手忙脚乱地从挎包里掏出手电来,“我带了手电。”
魏延安点了点头,停住了脚步,张晓慧忍不住心里再失落了一下,笑了笑,把纸包塞进挎包里,打亮手电向黑暗里走去。
才一走出柳家湾,张晓慧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好在路上也没人,四个都是一片黑茫茫,张晓慧干脆关了手电筒,借着微弱的雪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也肆无忌惮地流起眼泪来。
等她回到知青点的时候,眼泪已经止住了。
林爱青听到窗外传来脚步声,听着有些熟悉,已经睡下了她扬声问,“晓慧姐,是你吗?”
“是我。”张晓慧应道。
林爱青放下心来,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张晓慧到底去办什么重要的事儿,但她一直不回,林爱青就没敢睡熟,“太晚了,你赶紧回屋睡,门口给你放了瓶热水。”
张晓慧心底一暖,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又有往外涌的趋势,“好,你早点睡。”
远远地看着张晓慧进了知青点的大门,魏延安才皱着眉头往回家,这大过年的,一点也不让人安生。
确实是挺不安生的,林家这个年就过得特别不安生。
年夜饭吃得有些冷清,林磊虽然还小,但也会看大人的脸色,今天格外地乖巧,一点也没有闹腾,林家栋夫妻吃完年夜饭就回自己家去了,林卫红吃了两口就进了里屋躺着,林父跟林母两个要守岁到半夜才上床睡觉。
“老林,真要让卫红搬出去住吗?”林母这些天这个心里,就没有一天是消停过的,“我这头晕的毛病你也不是不知道,早有了的,也不怪卫红。”
林母是被林卫红伤了心,但再伤心,又能怎么办呢,这也是她十月怀胎生的孩子呀。
林父眉头这两天就没松过,“从她毕业到现在,这一件件一桩桩,你看看她都办了些什么事,我们做爹妈的为她操碎了心,她呢?她就认为我跟你偏心爱青,偏心家栋!”
这大半年来,不管林卫红怎么闹腾,他们做父母的一直在努力想要解开她的心结,尽力替她安排工作,但林卫红是半点也不领情。
林父累了,林卫红只看得到她想看到的,然后再把她看到的按照她的想法去扭曲,完全不去看他们做父母为她做的那些付出和牺牲。
就像当初制鞋厂的那件事,林父费了多大的力气,天天三点就起床,背着人偷偷去制鞋厂给人修机器,冒着被棉纺厂发现,通报批评甚至是开除的风险,才把林卫红塞进去。
结果倒好,林卫红说不去就不去,一番功夫全部白费了。
但不去上班就不去上班,这么大的人了,该懂的道理应该都懂,打也打过,说也说过,管也管了,都没有用,只要林卫红安安生生地,不折腾就好。
如果不是林卫红把林母气晕过去,林父想着就忍了,也怪他们当父母的没本事,没法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但林父发现他错了,他们越是纵容,林卫红就越变本加厉。
“搬出去住,省得你退休后成天在家里伺候她,还要受她的气。”做下这个决定,林父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那也是他放在手心里疼了近二十年的女儿,看到林卫红变成如今的样子,他又怎么会不痛心。
当初从医生手里接过襁褓里的林卫红的心情,林父到现在还记得,激动和喜悦掺杂,这是他的小棉袄呀。
可这小棉袄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跟他们离了心。
林母出院后,林父一直在试探林卫红,这一试才知道,林卫红对他们怨恨已深,怕是已经无解了。
“让她去外头看看,吃吃苦头,才能明白父母的用心良苦。”
虽说已经决定让林卫红搬出去,但林父林母还是没有马上提,而是等过了元宵才说,说是好生生地过个年,其实这半个月,林父一直在等,等林卫红主动认错,想给林卫红机会。
但林父还是失望了。
……
徐向阳过完年,就一直找机会想去林爱青家里,不过他还没去,徐父就提着礼来了徐家,感谢徐向阳那天把林母送到医院里去。
送来的礼,除了些寻常的吃食糕点,主要是一条烟,还有一对好酒 ,林父找人兑了酒票,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好酒,花了两个月的工资。
顾美芝和徐父看了眼那烟一眼,目光落到不敢抬头的徐向阳身上。
那烟就是徐向阳偷拿出去的那一条,当时事情紧张,也没来得及以他自己的身份送出去,直接就跟林爱青捎回家的东西放一块了,林父以为是林爱青弄回家的。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