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寒若冰霜的脸色,“关闻逃脱了。”
卧室里传来有什么滚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木质地板上传来脚步声,有什么人跌跌撞撞地一边穿衣,一边从卧室里跑出来。周云的目光只是落在祁杨的脸上:“昨夜他在看守所里不知道吃了什么,口吐白沫,于是送进了医院,出院的时候警车被一辆突如其来的重型车猛撞,四个人从重型车里下来把他带走了。”
祁杨微微皱了眉:“什么人做的?”
“不清楚,都戴了面具,可是很专业。”
宋淮跑回客厅里,从行李箱里取出自己的电脑,急匆匆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小时以前。”
“哪条街上?”
周云走到宋淮的身边:“淮北西路,后来四路而来的警车一直在追,可是追丢了。”
“专业做的,当然不能让人追上。” 宋淮的脸色暗沉,望着屏幕上不甚清晰的监控画面,“从撞车到把他带走只有两分钟的时间,这些人不是等闲人物,关闻这次至少花了五十万。之后是怎么追丢的,换了车?”
“对。重型车被他们丢在了路边,应该是换了车。监控没有拍到。”
“他的律师呢?”
“昨天晚上开始就不见了,妻子和孩子一个星期前出了国。”
一切都计划好的。本就觉得关闻不可能就这么就范,一直在等着他有所动静,可也没想到他会出此下策,越狱逃亡。
祁杨在他的身边坐下来:“试试跟着他的钱走。”
宋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突然间一个激灵,双手在键盘上敲打着。关闻入狱之后,宋淮搜出他不同名讳下的好几个银行账户,全都冷冻封住,让他一分钱也没办法用。这次的劫狱需要资金,这笔钱恐怕是他律师出的,又或者是早先不知藏在哪里的现金。
可越狱之后呢,他从什么地方提钱出来?
“他律师接连两个月里断断续续地从自己的银行提出了一百四十二万,剩下的没有动,大概是怕人起疑,可他老婆的银行账户已经清空了。他律师手上现在至少有五百万。”
国内已经没了他的出路,关闻必须要买护照,找出路,想办法出国。
出国之后他能去哪里?
宋淮扶着自己的额,脸色铁青:“他国外的资产至少有几千万,只要出国,就几乎没可能引渡回国受审。祁杨,祁杨,换做是你,你越狱之后会怎么做?”
“空路查得严,只能走海路。如果我是他,越狱前就已经拿到了假护照,今明两天就要偷渡出国。”
“行里护照做得好的就那么几个,早晚能查出关闻的化名,可天高路远,两天之内一定抓不到。”
祁杨一声不吭地望着窗外,忽得说:“关闻多疑。”
“怎么说?”
“关闻现在负债累累,在国外的资产虽多,却被很多人盯着,不好用。律师为他办了这些事,未必心甘情愿,怕是有把柄在关闻的手里。关闻信不过他,又急需用钱,这时候只有一个人能找。”
“关锦鹏。” 宋淮自语。
周云拿起电话走到阳台,不多时又回来:“关家现在已经被看起来了,刚出事时管家就给关锦鹏打了电话,可是像往常一样没人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刚刚十几分钟前他有个朋友说,今早蒙蒙亮时看见他烂醉躺在公园一条长椅上,但没理他。现在关家已经有人去接他回家了。祁总觉得应该怎么办?”
“你叫人去跟着他。” 祁杨穿上衬衫,“不要打草惊蛇,也别让人把他抓起来。“
周云拿起电话又走上阳台。
宋淮皱着眉:“关家的资金冻了,关锦鹏应该也拿不出钱来,关闻向来对他儿子看不上,这时候找他不是要暴露行踪?”
“关闻每个孩子到十岁的时候,都给他们在国外存了一笔钱,不多,却也没多少人注意。关锦鹏的妹妹被关闻关在疗养院里,找她不可能。现在关锦鹏已经成年,关闻想要拿到这笔钱,必须要关锦鹏的许可。”
宋淮冷冷地笑了笑。
竟然是这样。这种事换作别人他必定不信,可换作关闻,他却不觉得有一点的不和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义,关闻的正义,便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古有刘邦,逃亡时为了减轻马车的重量,连亲生子女都能推下去。但你敢说他不是一代枭雄?关闻这做的算是什么,不过就是从儿子手里拿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钱罢了。
“祁总。” 周云拿着电话走进来,“关锦鹏不见了,公园长椅上没了人,到处都找不到。”
宋淮站起来:“电话呢?”
“没人接。他家里又打了几次,后来才发现掉在长椅旁边的草丛里了。”
没有电话,他连gps都查不到。宋淮强压着情绪坐下来,在电脑面前一声不吭地敲着。祁杨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向周云道:“宋淮查附近的监控,你让人继续找。”
“看到没?” 宋淮把屏幕掰过来,“你料得没错,你看,今天早上果然有人去找他了。”
不明的光线下,屏幕上一个戴了鸭舌帽的男人走到长椅上躺着的男人面前。长椅上的是关锦鹏,刚被摇醒时有些发懵,戴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