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傲慢地看了一眼她这来姐妹,横眉冷对道:“我这荣国府屁大点东西你能看进眼里?我自己都瞧不上!”可虽是怼了一句过去,眉心还是微蹙地,倒也没了之前的蛮横语气,反叹道:“反正就是不想那么早定,拖着吧。”
“今儿个上午听说皇帝来看你来了?你确定就太子这年岁还能拖?”
崔氏冷笑道:“我还活着呢,有个什么不能拖的?”
郑氏就没了话,不是没话说,而是说了不吉利。
到了她们这岁数,谁知道哪一天睡过去就突然醒不来了呢?
“你要是真铁了心要等两年,我家衍儿那也是能等的,我也只认了这个孙媳妇,你也细细的想想,横竖我和你耗得起。”郑氏说完这气势十足地话,便悠悠然地端起来茶盏慢悠悠地品了口茶,精神倍爽。
贾赦之前透给水衍的话,水衍都一一说与了她听,她当下就斩钉切铁地让水衍今年下场去!
亏得水衍当初监生的名额她一直都没松口让她儿媳妇给了她娘家人,若是给了,将来再走这一步怕就晚了。
她冷眼瞧着隔壁宁府那个中了进士,如今正当庶吉士呢,这贾代善还喝醉之后跟人放出要找个状元之才的给他闺女,又有贾赦跟水衍说的话,怕是觉得她家手上那二三十万兵权烫手呢。
原本这老太妃也很是迟疑,只是又一想那位龙章凤姿的太子爷,倒还是捏了鼻子认了。
形势比人强,谁让她家就一根独苗出不起这意外,万一水衍……她个老婆子不还哭瞎了?
考考考!
一定要考!
回头就打发了水衍去国子监!
她再一回神,就见崔氏看着她挑着眉,一脸洞穿的高冷姿态。
她也不羞恼,反而浅浅一笑,姿态优雅地将茶盏放下,含笑道:“说起来我听闻你将你儿媳妇撵家里去了?且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儿,也好让我学上一学,若是能趁机将我家那个闹心地休了才好。”
她儿子当年瞎了狗眼啊!
亏得她孙子半点不像她!
崔氏倒是闻言眼睛一亮,半点不客气道:“你还有这能耐?”
水衍他娘姓司徒,宗室贵女,当然真论起来,也和建安帝有那么点关系,可若说贵重,怕也只有这一个姓氏金贵。当年这婚事来的蹊跷,可郑氏为了儿子也是忍了下来,毕竟北静王家乃异姓王之首,最最扎眼。
可忍来忍去,不也有忍不下去的时候,今儿个她和水衍出来的时候,那愚妇居然还让人请了她娘家侄女来家里小住,安得又能有什么心?
龌龊!
太妃冷眼道:“也是该让我儿回京了。”
她儿子又不是不能生,不过是这些年都不在京城罢了,如今人若回来,不赐他几房姬妾,又哪里能显得出来她这当娘的一片爱子之心?
她若是气得过,忍得下也就罢了,要是让她抓到了把柄,呵!
崔氏倒是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回来也好。”
毕竟她那奸猾的外甥,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二三十万兵马,两代人扎根经营,北疆就跟铁打的一样,死死地打上了水家的字号。
那南安王、东平王、西宁王三家,又有哪一家不是故意以她家马首是瞻?再不撤,怕就真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
啧,水家那小崽子,到时候有没有命能陪她的小乖乖耗下去可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