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力气,才渐渐的不出声了。
她不懂,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嘉毅侯凭什么囚住她,将她遗弃在这?
她这样貌美,任哪个男人见了她不是意乱情迷?缘何这嘉毅侯府的人都是这么的怪异?他们是眼瞎了?任她百般娇呼,都能硬下心肠不理会?
饥饿和口渴,孤独和绝望,快把她压垮。
此时此刻她突然无比的思念应澜生,那个待她如珠如宝的男人……
若他在此,他怎么会忍心看她如此无助?
若他……
莫千言的眸子冷了下去。
若他拼着不要名声强娶了她。她又何至今日,龟缩在那小小的清风观中,做个见不得人的寡妇?
他最爱的还是他的家族,和他自己!
她好恨啊。恨这世道不公。
凭什么生来她就比旁人坎坷?她有这样一张绝色容颜,这样一具美丽妖娆的身子,为什么那些不识抬举的男人,一个个地都弃她不顾!
谁不想锦衣华服,谁不想呼奴唤婢?谁不想做个永被人托在掌心呵护的娇女子?
为什么这一切对她来说就那么难?
枯燥的修行生涯快将她逼疯了!那些个承诺要娶她的无耻男人,一个个胆小如鼠,听说她要做正室,央他们休了家中正房,就再也不敢来见她……
可笑,这些男人太可笑了!
正胡思乱想着,外头忽然传来整齐的请安声。
莫千言腾地站起身来,因蜷缩太久,她双腿麻木得没了知觉,膝盖一软重新跌了回去。
门被从外打开,安锦南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莫千言仰望着面前的男人,他是那样高大威武,器宇轩昂,他生来高贵,自带了旁人不敢冒犯的沉沉威严。他又这样的冷峻而朗俊,立于昔年街头的百花会上,令周遭无数的儒生公子都黯然失色。
莫千言凝了眉头,娇娇婉婉地爬了起来。
“侯爷……”
一声低唤,带了无尽的娇媚。
她身姿宛若无骨的蛇,蹭在他脚边,欺霜赛雪般的手腕从宽大的道袍袖中露出,又柔又怯地攀上他的小腿。
脸颊蹭在他膝头,抬起水光盈盈的眸子,又唤了声。
“侯爷~”
第56章
安锦南垂头,伏在他脚下, 楚楚可怜的女人用含了清泉一般水盈盈的眸子仰望着他。
她是那样羸弱、柔美, 白皙的面容虽染了淡淡的灰迹, 仍是瑕不染瑜, 小巧的下巴微扬,从口中溢出低低的求恳, 每一个字都含了媚, 好似面前之人不是将她囚禁于此的坏男人,而是她深深恋慕着的情人……
安锦南顺着她洁白柔滑的臂膀,看向自己被攀住的膝盖。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崔宁在侧瞥见, 忙把头转了过去。他艰难憋着笑, ——侯爷最厌人触碰, 这女人多半讨不到好果子吃了……
卓鸣奇怪地看他一眼, 自行上前,刷地抽出刀来,雪亮的刀刃直指美人颈窝, “放开!”
眼前忽然杀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将莫千言吓了一大跳,她转头看了眼卓鸣,眸中盈了委屈的泪,又仰起头对着安锦南娇呼“侯爷,民妇究竟何处得罪了侯爷?还望侯爷明示。”
耐不住周身气压陡然直降, 和那明显刺得更深的冰凉刀刃威胁, 莫千言不着痕迹地收回双手, 捂住脸低低哭了出来。
“民妇……不过是个落魄的修行之人,不知犯了何罪?”
她声音低低柔柔的,哭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细弱的身子跟着轻颤,弱不胜衣的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赵跃身后跟着的几个行刑手都不忍瞧了,垂头低眉怕自己待会儿狠不下心肠。
安锦南揉了揉眉心,有从人搬来一把大椅子,他在上坐了,莫千言稍稍抬眉,就见面前一字排开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以安锦南为首,个个儿用不满而嫌弃的眼神望着她,好像她真的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她抿了抿嘴唇,刚才问过安锦南的话不曾得到答复,从进屋起,安锦南一句话都没有说。
崔宁见安锦南眉头已经皱得快打成死结,知道差不多该办正事了,他正了正色,走上前,从怀里丢下一册卷宗,扔在莫千言身前。
“你先别忙哭,”他轻声道,“看看这个,自然知道侯爷何事找你。”
莫千言拾起卷册,略略翻了一遍,她嘴角暗自勾了抹轻嘲,却在抬眼时,极快地将神色隐藏好,只仰起一张绝美的芙蓉面,桃花泣露般摇首喊冤“我……我没有……这些人,我根本不识,不是我……我没有!您相信我,侯爷,我与您无冤无仇,缘何要伤害您?设伏杀人这种事我怎么敢?我是修行之人,我平素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侯爷,您信我!”
她膝行上前,欲揪住安锦南的衣摆,安锦南眸子一缩,卓鸣立即上前,抽刀将她前路阻隔,“且住!”
莫千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