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一个人吗?”陈星难以置信道。
司马玮点了下头,说:“继续沿着巴里坤湖方向搜索看看。”
陈星忙道谢,司马玮又走了。项述马上帮忙碾药。陈星则为阿克勒王施针,根据伤势判断,重伤迄今已有将近五天了,不知是什么毅力支撑着他,让他离开巴里坤河,独自一人走向哈拉和林。
“药汤。”陈星说。
项述煎好药,陈星给阿克勒王灌下,项述皱眉说:“他的儿子,生前与周甄因水草争端相斗,一同死了。”
陈星是知道这件事的,这么说来,阿克勒王也许是发现了由多的踪迹,并独自离开巴里坤湖,南下追寻自己的儿子,中途遭到袭击,方落到如此境地。而由多脱离后,则追着周甄来到敕勒川,并衔尾袭击了白骨军团……
“阿克勒王!”陈星说,“坚持住!别睡过去!项述,和他说话。”
阿克勒王已陷入弥留之际,失血过多,一旦昏睡便恐怕再醒不来。陈星为他配了强心的药物,一喂下去阿克勒王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幸而大多喝下了,须得等待药力发挥作用。
“需要帮忙吗?”凤凰又出现了,从天窗上飞下来,停在榻畔。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项述茫然道,怎么这只鸟每次出现时都会问同一句话,而陈星的回答都是“不需要”。
“不需要!”陈星知道阿克勒王身体强壮,更有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且未曾伤及要害,于是果断拒绝了重明的提议,说:“至少现在不需要。”
“哎呀大王!”那狈发现了重明,顿时从角落里连滚带爬地出来,两只短腿搭着,朝凤凰开始磕头,“小的是阴山中一只狈,修炼百年……”
凤凰只是随意一扇翅膀,一阵风便将那狈扇出了殿外去。
“等到需要的时候,说不定就晚了。”凤凰提醒陈星道。
陈星说:“我会拿捏好时机的,到得实在没希望时,马上就喊你。”
“行,”凤凰耐心地说,“孤王等着。”
这时候,车罗风却进来了,显然是听到阿克勒王被带回的传闻。
夜幕低垂,车罗风进殿内便瞥向阿克勒王,陈星恳求地望向项述,项述点头,示意他来解决,说道:“车罗风。”
车罗风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阿克勒王,再看陈星。
陈星在项述背后,朝车罗风做了个“抓”的动作,又以口型威胁道:“小心他们的单于一爪子抓死你。”
车罗风:“……………………”
陈星知道车罗风与阿克勒人一直有着深仇大恨,然而现在肖山现身,对匈奴来说,意义非常重要。只因匈奴各部,自打迎娶昭君的呼韩邪一氏衰落后,数百年来便分作多部,始终吵吵嚷嚷,难以统合。各部之中未能出现一名强有力的部落统帅,将他们重新聚到一起。
也正因如此,匈奴人在柔然、铁勒诸部面前,气势始终弱了数分。如今肖山带着龙牙归来,极有可能在未来成为新的匈奴人领袖。甚至在项述某天退位后,拥有竞逐古盟大单于的资格。这小子武力强横,一旦匈奴人齐心,便不容柔然、鲜卑人再肆意欺压。
“我一会儿就回来。”项述朝陈星道,坦然起身,与车罗风一同离开皇宫。
陈星眼望两人离开的方向,再看凤凰,继而低头看阿克勒王。
“别睡着。”陈星用古匈奴语低声道,“阿克勒王,你能撑下来的!一定能!你的妻子怀孕了,正在等你回去,你的小儿子,还没有见过他的父亲!”
阿克勒王被一柄长剑穿透肋骨,幸而偏离心脏少许,那伤口竟是与上一次在卡罗刹中,被魃王刺死的情形极其相似,但陈星坚信,既然冯千镒与清河公主的宿命已发生了改变,阿克勒王也一定能活下来!
“孩子……孩子……”阿克勒王颤声道,“我对不起……由多,他生前……我阻止不了柔然人,死后,我还不能为他报仇……”
陈星握住阿克勒王的手腕,心灯温柔的光芒注入,为他守住心脉。
“你……是谁?”阿克勒王望向陈星,被花白胡子所覆的嘴唇微动,说道,“我看见……述律空。”
“我叫陈星,”陈星抚摸阿克勒王的额头,低声说,“陈星,我是汉人。”
“汉人……”阿克勒王体内,药力正在逐渐生效,吁出一口滚烫的热气,灰败的面部逐渐恢复了少许血色,“汉人啊。述律空……项语嫣与述律温的儿子。你是……项语嫣的亲人吗?”
“是族人。”陈星说。
此刻,肖山也被匈奴各族长放回来了,陈星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肖山被盘问过后似乎有点不高兴,但龙牙还挂在腰畔,陈星知道,这意味着他们承认了他的身份。
但他实在太小了,要担任单于,应当还有些年头。
“你决定照顾族人吗?”陈星问道。
肖山没有说话,只在思考,陈星摸摸他的头,说:“每个人,总要有自己要背负的责任。”
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