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心脏隐隐作痛,方才强行驱动这拨浪鼓,心灯的力量竟是被怨气不断蚕食。
“给我心灯之力!”项述喝道。
陈星抱紧了项述的腰,伏身在他背上,闭上双眼,蓦然增强心灯力量。
项述一抖那重剑,本想化为长弓,没想到重剑竟是亮起光芒,再度变幻形态——成为一杆六尺光杵。项述先是一怔,继而如舞长戟般将那光杵舞开,左右一荡,只见一道光轮横扫而去,拦路骑兵尽数被扫落马下!
周甄顿时现出恐惧神色,本能地感觉到那神兵乃是自己的克星,当即不敢恋战,转马即走,然则项述运足真力的一式已逼近背后!
那一杵下去,心灯的白光竟划出一道有形的烈火,周甄背上武袍稍挨着火焰边缘,便开始焚烧,就在最后一刻,眼看就要将周甄连人带马劈落之时,心灯火焰蓦然“嗡”的一声,消失了。
陈星在项述背后一顿,两手不自觉地松开,一口血浸湿了项述背上皮甲。
项述:“陈星?!”
“混账——!”车罗风杀回来了,狂吼道,“述律空!”
侧旁奔马狠狠撞上,却是身着重铠的车罗风,车罗风本以为项述会出手与他武斗,未料自己最在乎的人,却连看也不多看他一眼,心内怨恨已到了极限,当即不顾性命,连人带马狠狠撞了过来,抱着与项述同归于尽的念头。
陈星已昏了过去,垂下半身,被车罗风一撞,项述马上伸手抓住陈星,却终究慢了一步,己方援军涌来,在两军交战的前锋,项述与陈星一同被撞下地去,周甄只想抢夺拨浪鼓,大喊道:“车罗风!法宝!”
两军如潮水般撞在了一起,陈星意识渐渐消失,眼前一片漆黑。
我要死了吗?太快了……时间还没到。
陈星在这昏迷的一刻,手中仍紧紧攥着拨浪鼓,下意识地不愿松手,而就在意识趋于模糊之时,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场景。
那是从另一个人眼里望出去看见的世界,四面八方扭曲的空间,布满血管的墙壁,但只是短短一刹那,那双眼睛的主人就发现了他,瞬间直窥他的内心,意识犹如奇异地互相连通。
“心灯宿主?”一个嘶哑的声音说,“竟能通过吾血,来到此处。也罢,如今神州,身有法力的,唯你与我而已。”
“快醒来!”一个陌生的少年声音在陈星意识里说,“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陈星蓦然睁开眼,无数景象轰然破碎,那声音就像把他的意识从遥远的千里之外轰了出来。
景象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冷风吹袭,几片雪花落在脸上,一只冰冷的、戴着铁手套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稍稍抬起头来。
这是什么地方?陈星恢复意识的刹那,便知道自己被挟持了。
周遭云雾笼罩,乃是露出云顶的一段山脊,阴山之巅,呼和巴什山的最高峰处,一小块空地上,身前站着两名身穿黑铠的影子武将,以及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直喘息,狼狈不堪的车罗风。
周甄则站在一侧,凝视放在石上的拨浪鼓。
陈星动了动手腕,发现自己被冰冷的铁链捆着,天寒地冻,滴水成冰,那铁链上结了一层霜,心想你们至于么?绑我上这么重的铁链?哪怕不绑我也跑不掉吧。
陈星醒来的一刻,车罗风与周甄马上警惕地朝他望来。
那两名黑铠武将中,其中一名要将陈星提起来,却被另一名阻止了。
陈星认出要提自己的人应当是司马越,从铠甲上看,能依稀辨认出来。另一名,却不知道是谁了。
这群黑铠武将的铠甲几乎一模一样,又都戴着头盔,遮没了整张脸,根本无从分辨。
司马越转身,走向周甄。
“现在怎么办?”铠甲中传来嘶哑的声音。
这家伙居然会说话?!陈星听到声音时顿时惊了。
初时他对这群家伙的判断,只是毫无意识、被本能所驱动的活尸,现在看来,似乎比活尸还要更高级些,能说话,也就证明了有自己的意志。先前在长安对上的司马伦,也许只是不愿开口。
周甄没有回答,只是望向车罗风,车罗风又恨恨望向陈星。
“我将尸亥大人在此地建起的魃军交到你们手中,”司马越嘶哑的声音犹如兵器摩擦,说道,“你告诉我,你们还有六万柔然铁卫,现在呢?”
另一名黑铠武将站在陈星身边,始终不发一言,陈星转眼朝他望去,不知为何,生出了些许熟悉感,总觉得这身铠甲曾在何处见过……不对啊,自己见过的,便唯独只有三名,司马伦已被除去,司马越,以及隆中山内的……
司马玮!
这人是晋时的楚王司马玮!也即是陈星第一次见到的黑铠武将!那夜匆匆一个照面,看不真切,这厮果然也出现了!
周甄明显地有点底气不足,答道:“柔然铁军被我们驻扎在阴山之中,述律空一定会来救这小子,届时我们在暗,他们在明……”
“你总是纸上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