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他话音刚落,一枚枚铜钱便抛了出去,秦老爷子气定神闲的念着咒语,铜钱漂浮在芦屋三郎身周。
他咬破指尖,一滴血弹出去,铜钱间红光一闪而过,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线连在它们之间。芦屋三郎好奇地站在其中,瞧他一番动作下来,虽然还是笑着,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漫不经心了。
毕竟是秦家的领头人,虽然年龄上去了,实力还是有的。秦家一向以战力高闻名,阵法落下的那一刻,秦老爷子便觉得十拿九稳,唇齿间念念有词,铜钱们漂浮着,开始往芦屋三郎身上收。
大眼看着只有几枚铜钱……
芦屋三郎手指往前一伸,指头上便落下一道血痕。
被割破了。
以这个锋利度来看,铜钱落到人身上,那几乎是个绞肉机的程度了。寻常人被困住,不死才怪。
芦屋三郎摇头叹息,这老头人看着和蔼,没想到是个这样狠厉的人物。
朝着其中一枚铜钱伸出手,秦老爷子正要笑他自不量力,没想到的是,那枚铜钱竟然轻轻巧巧落在了他的指间,他笑得极为欠揍:“老先生,您这铜钱可是稀奇玩意儿,我名下有拍卖行一间,还有什么好东西,都送来才是,我都能收。”
拾走一枚,剩下的铜钱便哗啦啦全落在地上,阵法失效了。
秦老爷子笑了笑:“这个也不值钱,你喜欢便拿去玩,其他的你怕是无缘。”
下一刻,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丛符,不要钱地往芦屋三郎身上扔,扔了符篆还不够,嘴里念念有词,刚刚落在地上的铜钱忽然抖动起来,三三两两蹦跳着,在他脚下布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花丛里的虫鸣声忽然消失了,鸟雀也四散飞走,芦屋三郎脸色一变,提脚跳起,看见一只白骨的手从地下伸出来,差点捉到他脚踝,刚踩上离地几米的树枝,头顶又轰隆隆一声闷响,白日青天的,几蓬雷罩着他的头顶落了下来。
芦屋三郎翻身一跳,衣角被炸成灰,悬在半空时,忽然瞥见不远处那个女孩儿还在,抱着胸看的认真,脸上似乎没有一点诧异。
想到刚才这个老人喊她一声‘苏小友’,这女孩儿果然有问题……
来不及多想,那只白骨的手已经按着地面爬上来,完整的一个人骨架子颤颤巍巍跑向他,快要散架的样子,五指尖却闪着寒光。
锋利已经带了点阴凉的气息,芦屋三郎连忙躲开,衣服上落下三道抓痕,差点被他抓伤。
已经……很久没这么狼狈了。
他终于认真抬起了头,扔了手里扇子,五指并拢,一阵风袭来,吹散了他额间发。
邪恶又诡异的气息笼罩了这一方空间,秦老爷子和苗贺青看到,刚才还没落完的雷,差点落在芦屋三郎身上,却在他头顶几寸之处停下,像是撞上什么一样,消散于无形。
他们看不见,苏妙却是可以看见的。在她的眼里,芦屋三郎身周此刻正密布着黑色的线,就是之前在秦氏拍卖行里见过的那种。
这些线零散的分布着,消失在地里,植物丛里,入目可见的一切地方,只要是有生机的,都渐渐萎靡下来,而黑线上散发的煞气更加浓烈,叫人直皱眉头。
秦老爷子眼看着自己召出的鬼散成一堆骨架,消失在地里,噗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鬼召出来是要见人血的,芦屋三郎没事儿,鬼却回到地下,他当然会受些反噬。现在这种状况,他实在没见过。
苗贺青的脸色却猛然一变。
那股煞气太熟悉了。
她永远忘不了十八年前那一天,那天不速之客寻上门,把她苗家老人屠戮殆尽,让她胳膊也断了一条。要不是司辰及时赶来,她这条老命也留不住了,当时唯一的孙子也得命归西天。
那一幕太难忘了,族人的血流淌满地,熟悉的面孔一张张失去生机,只剩下她自己负隅顽抗。
太痛苦,以至于过了十八年,都忘不了。
仔细一看,连那张脸都有点相似。
唇紧紧抿起来,不再年轻的脸上延伸出几道皱纹,她的手一紧,向着芦屋三郎开口了:“你是不是有个父亲?”
芦屋三郎的动作略微顿了顿,又听她说:“或者是什么亲人。”
“你们可真像,太像了,连功法都一模一样,你是他的后代吧。”
“他是谁。”芦屋三郎脸上的笑消失了,“他叫什么。”
一丝恨意显现在苗贺青脸上,看着芦屋三郎微变的脸色,她痛快道:“他是个已经死的人,十八年前就死了,尸体被我扔到山里喂野兽,死无全尸,连身上的布都没留下一块。”
“他是个日本人,你也是吗?”
芦屋三郎的话听不出一点口音,这也是苗贺青问他的原因。
不是的话就当问错,是的话,那就差不离了,世上总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在他伤口上撒把盐,她乐见其成。
芦屋三郎的脸色果然变了,有些悲怆,又像是释然,最初虚伪的微笑已经完全消失,他冷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