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已经不见了,现在全转化为一丝丝担忧,“和豪门打交道可一点都不轻松啊,归根结底是阶层不同,他们算得上上流社会了吧,我们就是普通小康家庭,根本不好比的。”
何老师点点头,“小冯家这公司我看到处都在打广告,电视上报纸上公交站牌上,还有那高速公路上的巨型广告牌。光是打打这些广告就不少钱了吧?”
“这么大企业,哪会在意这么点小钱。这上市公司别说在我们这算得上龙头企业,就算是放到全国范围内,也是名号响当当的。”
“也对,既然是上市公司,格局就不会这么小,哎,是我眼界窄了。”
何老师酡红着一张脸,说着话还摇着头,林老师斜了他一眼,说:“你眼界窄,但你生了一个眼界不窄的女儿啊。瞧瞧我们家苗苗,不声不响就交了一个男朋友,居然是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儿子。”
“也对,我们家苗苗就是厉害。”
何老师这下不摇头了,嘴角往两边一咧,红脸笑嘴,看着挺喜气洋洋的。
林老师又斜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夸她呢?”
“不是吗?难道你用的是反讽的修辞手法?嗯?我阅读理解做错了?”
林老师懒得理他,直拿正眼看着何苗,“苗苗啊,这小冯家境太好了,高出我们家太多了,你现在工作辞了,就相当于是个无业游民,实在有点拿不出手。所以你必须得好好看书好好复习,争取早日考进编制。像小冯这样的家庭,一般的姑娘还真配不上他们家。”
“哎,我们苗苗这么懂事,她肯定都知道的。而且她现在不是已经在准备考试了吗?你就别这么操心了。”何老师见何苗低着个头,心想林老师说的话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出来打个圆场,说,“苗苗,你一直以来都很优秀,从不要爸爸妈妈担心,这次肯定也一样的。你放心,爸爸妈妈都是老师,你考别的我们不一定帮得上忙,但你考老师是正中我们下怀,笔试就是死记硬背,这得你自己努力,至于面试,有我们亲自给你辅导。”
“爸爸这话说得对,”林老师也想安慰何苗两句,“有我们两大优秀教师给你背后撑腰,你肯定考得上的,而且你也必须得考上。”
“哎,肯定就肯定,加什么必须啊?你这是鼓励苗苗还是给苗苗压力啊?”
“有压力才有动力啊,光鼓励有什么用。”
“现在才刚开始,鼓励一下怎么了?”
“那不行,你这不叫鼓励,你这叫纵容。要像你这样带学生,学生能起得来么?跳一跳摘到桃知道么?学生都是弹簧,你必须得压一压,放手了才跳得高。”
“得了吧,你这种高压统治,学生都不喜欢的。还学生都是弹簧呢,你这么一掌压下去,弹簧弹性都被你压没了。带学生有松有驰才是正确的,你得给他们喘息的空间。”
林老师是典型的严厉型老师,何老师相反。两个人对学生的教育理念是有点冲突的,但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模式,竟然都带出了同样优秀的学生。所以这俩人才会这么针锋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家里这种针对教育模式的讨论,何苗早就习以为常了,对于这种永远都不可能得出一个结果的辩论,何苗的态度就是听之任之,总之绝对不能多嘴参与。这就像那个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的问题一样,想要在家活得久,孩子识相点就必须保持中立。
吃完饭,何苗就躲回卧室去看书了。她这么认真,两位老师当然很欣慰,好像又回到了何苗还是学生那会儿,每日孜孜不倦地挑灯夜读。这样恰好合了两位老师的胃口,尤其是林老师,逮着空就想检查一下何苗的学习进度。
何苗独立学习的能力很好,再加上又有两位老师360度全方位无死角辅导,她很快把考试内容吃透,临近考试,她反而越发不慌不忙。冯照纬也关心她的学习情况,工作之余,偶尔也提着东西上门拜访两位老师。说是拜访老师,实际上呢,是打着拜访的旗号,过来和何苗见见面。
顺便蹭蹭饭。
两位老师当然乐意了,不过就是多双筷子的事。而且自从得知冯照纬家世以后,俩老师对他的态度比初次见面热情了许多,蹭完饭了,小辈帮着长辈收拾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但俩老师说什么也不让冯照纬沾手。
何苗把冯照纬带到自己卧室里,关上门了才说:“我爸妈已经把你看作富家少爷了,想对你客气点,当然不会怠慢你。”
“其实你爸妈没必要这样,我爸妈是我爸妈,我是我。我不过就是运气点,开了个小私企,当了个小老板,仅此而已。”
这话说得有点谦虚,能把公司开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写字楼里,就算不得什么小私企。尽管何苗有一段时间没在写字楼一带出没了,但她还是知道,近几个月来,冯照纬手下又增员了,管理着几十号人的老板,也不能算什么小老板吧。
何苗想都没想就反驳他,“不小不小,你不小。”
七个字每个字都挺正常的吧?偏偏冯照纬勾唇一笑,反问:“我哪里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