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仇复头还很晕,上了章瑞的车后也没说话,靠在副驾驶的窗上打盹儿,章瑞也知道他从小的这个毛病,自顾自地和他絮叨。
“昨晚我给你爸妈打电话后,顺手拿你手机给你老板请了个假,你早上领完彩票别怕迟到,今天可以不去了。”
“哦,谢谢啊。”
仇复浑浑噩噩地点点头。
“你领了彩票后什么都别说,从后门赶紧走,知道吗?”
章瑞又嘱咐,“安全第一。”
“嗯嗯。”
“这几天别找我,也别给我打电话,我老婆那一家子精明着呢,别给你也惹了麻烦。”
章瑞说。
“嗯嗯。”
仇复一路点着头跟着章瑞的车到了福彩中心前面几个路口,直到章瑞停下车,往他手边郑重其事地递了张什么东西,才抹了把脸清醒过来。
“就是这张彩票?”
仇复也没多想,掏出钱包后就对他伸出手。
手已经碰到了那张彩票,一抽却没抽动。
“怎么?”
看着满脸沉郁的章瑞,仇复愣了。
“仇复,这张彩票是我所有的希望。”
章瑞深吸口气,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对面的仇复。
“我车子、房子都给了我老婆,孩子也不是我的,公司也快倒闭了,我这么多年拼的东西算是都毁了……”
他看上去像要交托的不是彩票,而是他的命。
“要是这张彩票的奖金出了什么差错,我也不准备活了。”
章瑞这样的郑重其事,让仇复也渐渐清醒过来。
妻子出轨多年,儿子不是亲生的,房子车子都给了明明是过错方的妻子,公司无心打理濒临破产……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好友托付给他的究竟是什么,也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你放心。”
仇复从章瑞手中接过那张彩票,仔细地放进自己的钱包里,才拍了拍他的手。
笑容和煦,眼神清澈。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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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市的福彩中心门口,几个记者蹲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你们说,那人会不会来?”
本市晚报的记者给旁边的同行递了根烟,“今儿要再不来,这奖就过期啦!”
“我觉得应该是不会来了。谁要得了这么个大奖,都恨不得马上来兑了,哪有等到最后一天的?”
网媒的同行猜度着,“不是经常有那种新闻吗?就是什么中了奖彩票纸丢了,什么洗衣服把彩票洗没了之类的……”
“那也至少有点风声传出来,或者想办法弥补,谁舍得这么一大笔钱没了?”
几个传统媒体的记者摇了摇头。
“我觉得那人也许就是不知道自己中了奖,都没当回事。”
他们都是各大报纸、杂志和网媒的记者,大都是那种每天盯着派出所、电视台到处找
“新闻”的“耳目”,由于经常能在各处碰到,一来二去也混了个脸熟,有时候不是什么要紧的新闻也会透露一点,卖个人情。
今天你给我新闻,明天我给你新闻,不就天天有新闻了吗?
现在他们会聚在这里,是有个记者从彩票中心搞到了消息,说那个中了大奖的彩主一直没来兑奖,而今天是那张大奖彩票最后一天的兑奖期限,所以他们抱着瞎猫也许会碰到死耗子的想法,都守在了这里。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不少福彩相关网站的记者小编抱着和他们一样的想法来碰运气,包括彩票中心自己的工作人员,对这个大奖的主人都很好奇。
所有记者都已经做好了熬到福彩中心下午下班的心理准备,有些连方便面、面包这样的干粮都备好了。
“你们看,来了个人。”
刚抽完烟准备起身的老方眼睛尖,远远地看到了个人影。
他是苹果视频的记者,直觉很灵敏,今天他原本该去追本市一个劫匪遭遇车祸的后续新闻的,但因为强烈直觉这里要爆大新闻,所以赌了把,放弃了那边。
“哟,还是个小伙子。”
蹲在门口的几个记者闲着无聊,开始对来人评头论足。
“一看就没睡好,还打哈欠呢,八成是翘班来的。”
“会不会是?”
有人猜测。
“怎么可能!你看哪个中了这么大奖的就这么大咧咧来兑奖的?不全副武装穿个玩偶衣服就算了,头上至少要戴个面具什么的吧?”
那老记者调侃着。
“哟,小伙子长得还挺帅气!”
“不愧是福彩中心,门口蹲着这么多游手好闲的人。”
说话间,仇复已经到了福彩中心门口,好奇地看了一眼蹲在墙角边抽烟的记者。
双方互相打量了一下,谁也没把谁当回事,外面的几个记者就这么看着他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