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或对郭雅的感情,而是他重活一世,是否还掌握了什么真正对付魏昭的先机。
第68章
一早醒来, 傅文修觉得格外舒服, 这是他很久没有拥有过的感受。
他了解自己发病时的状态, 砸东西都是小事, 关键是不能受一点刺激, 否则容易伤人。
现下四目一望,周围除了一点小碎瓷,其他都好得很。
“昨夜翁主是不是来了?”他唤来属下询问。
“是, 属下见您发病,口中一直在喊翁主, 便把人带了过来。”
“嗯。”他也知道, 阿悦绝不会主动来看他。
傅文修一手捂住双眼, 过了许久,才微微叉开指缝, 低笑了起来。
随意洗了把脸, 他将发丝束在脑后,露出冷峻的眉目。擦拭了会儿刀刃, 便有一只信鸽盘旋着飞入, 乖巧地停在了他左肩,低头轻啄他掌心的谷粒。
他抚摸了两下信鸽柔顺的羽毛, 惹得它咕咕叫了两声。
无人在,对着信鸽,他似乎也放下了浑身的防备和警惕, 看起来很是放松。
取下信卷, 里面的内容不出所料, 是魏昭安然无恙离开崤山的消息。
父亲断了一臂,胸骨受到重创,几乎差一点就要毙命,至少得在床榻休养三两年。
傅文修目色微沉。
有一点阿悦猜错了,傅德去崤山的主意并非傅文修所出,而是傅德自己先想的,欲借这个消息引魏昭过去,擒大绥龙首。
劝了几句不成,傅文修想到魏昭的性情,便也应了下来,随之做好布置。
他没想过能这么简单直接抓住魏昭,但自认一来可以见到阿悦,二来怎么也能重创魏昭。
到底是低估了对方,二者只得其一。
放飞信鸽,傅文修提步出门,透过对面微开的窗能清楚看见阿悦伏在小木桌上写字的模样。
最为简单的襦裙穿在她身上也有种清水芙蓉的美,令人耳目一新,乌发挡住了大半的脸,隐约能望见不住颤动的眼睫,令人见之爱怜。
傅文修从不否认他喜爱阿悦的容貌,但这些也都建立在,它属于阿悦的基础上。
几步入门,“在写什么?”
并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在意,自己端了个小凳坐在旁边,看着阿悦一笔笔写,然后发现有些字看着眼熟,但组合起来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由起了好奇。
阿悦知道他在旁边,在他进门时手抖了下,但很快就稳住了,只当他不存在。
在这里待了几天,她总得找点事给自己做,不然整天担惊受怕,无需傅文修做什么,她就先被自己逼得抑郁了。
她是在写傅文修昨夜说的那几件事,不过并不担心会被他看出来,用了好几种语言和写法,这里除了她没人能看懂。
这样心平气和地待在她身边,一呼一吸间满是能平复他焦躁的气息,难得的是她也没有任何抵触,口中不会再吐出伤人的话。
久违的、令人不敢相信的安静。
傅文修的目光越来越柔,落在阿悦不停动作的手腕。
写了满满两张,再提笔,阿悦才发现没墨了。
傅文修立刻拿过砚台,“我来磨。”
瞥他一眼,阿悦没反对,便拿起纸又认真看了几遍。
两人无论辈分、年岁或身高,高下之别都极为明显,但在这片刻的相处中,却明显是阿悦占主动地位,而傅文修也心甘情愿。
这几乎要给她一种面前的人十分好说话、好欺负的错觉。
她这几张纸的笔迹和谁都不像,有些像扭曲的爬虫,有些又工工整整极为漂亮,傅文修边研墨边不经意瞄几眼,不管怎样都没看懂。
不过再如何,都妨碍不了他享受这样的时光。
片刻的静默,阿悦重新提笔蘸墨,像是随口道:“傅二叔。”
傅文修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叫自己,“……嗯?”
“我想问个问题,希望傅二叔能给一个不敷衍的回答。”
“你问。”傅文修低低道。
“我很奇怪,世上好看的人那么多,能够被你的家世人才貌吸引而心甘情愿跟你的人也不少,为什么……独独要盯着我一人。”
说这话的时候,阿悦的手也没有停,像真的是问了个最简单的一直都好奇的问题。
“从一开始,我就因为这点不喜欢你,相信傅二叔能够感觉到。这样一个不配合你、不喜欢你,甚至可能厌恶你、恨你的人,你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地筹备这么多年,只为了给我治病换心。换一个人的话,你要什么她都能给你。”
她轻嘲道:“莫非,真的是因为我的身份,而使傅二叔觉得更刺激些吗?”
“我……”说了一个字,傅文修就顿住了。
可能是这难得的平静,让他也能够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