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假鬼引出真鬼来(下)
你以为我接下来要说进了地洞后该怎么样吧?偏不!因为实际情况不是那样的。
按陕西人的口头禅说:你听哦(我)说,他是个这:白天我到姜春阳家去,几次提起老朱的鞋,他可真是憨厚:“娃娃,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提甚?想再弄出个鬼?”,我真拿他没办法,他关心我的时候像个长辈,但一说起事来,他简直有点木讷,不,是太老实、太不细心,我责怪他:“巴特尔哥哥,你可真是个木头。”,读者,你别老想知道他为什么有两个名字,简单告诉你你就别再想了:他是地道的蒙族人,旧社会时把内蒙新疆一带叫口外,人们所说的走西口便是到他们那一带,但乌兰大嫂却是因为巴特尔的工作分配,一年前才从口外到陕北的,他们来自阿拉善牧区,我从小就向往内蒙古大草原,辽阔、富饶、美丽、自由,让人浮想联翩,我总觉得自己有着蒙古血统,可乌兰大嫂否定着:“你娃娃可不像哩,一看就是个秀气的南方后生。”正是因为有着这种莫名的草原情节,我才特别喜欢这对蒙族夫妇,他们也特别喜欢我,乌兰大嫂告诉我:“你肯定在猜你巴特尔哥哥为甚又叫姜春阳?这里都是汉人,名字简单,要是写他的蒙族全名,人家嫌麻烦,要是只写巴特尔,你说该姓甚?总不能姓巴叫特尔吧?!所以就随了他的汉人干爹的姓。”,我明白了,你也该明白了吧?他们还没有孩子,我猜他们暂时拿我当他们的孩子看,可我等着当叔叔,我喜欢当大的。唯有他们叫我娃娃我不恼,因为他们的诚恳是我从未见到过的。
我想,提到了几回老朱,巴特尔哥哥一定会对赶集回来的乌兰大嫂说的,他们的生活里几乎少不了我,一天不见,乌兰大嫂就来从隔壁院子来看我,或是让巴特尔哥哥来叫我吃蒙古饭。我的用意是给他们打给招呼,万一我要是一夜不回来,或更久,人们一定会找我,巴特尔哥哥会先想到我可能去的地方,他老实,但并不笨,要不怎么能考上自治区的政法班?有了放心的交代,我便放心地去做人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去了。接着上集说的,我顺着树下来,新的故事便开始了,我用手电筒照路,上了黄土高原的羊肠小道,往那个地洞摸索,这时,一声咳嗽告诉我,前面也有人在走夜路,像是个老汉,我不打算理他,万一是熟人事就难办了,非给搅和了不可,我虽到这里不久,但满县城乱窜,整个县城也就东西一条街,从东到西一公里,由东头的农械场、县医院、县政府……一直到西边县文化馆、粮食局、林业局等等,都留下了我的足迹,到处都有我结识的新朋友,尤其是那些扎根高原的老知青们,他们和我特别投缘,北京的知青奇怪我地道的北京口硬,其实,我小时候和祖籍北京前门的姨夫学了一口老北京腔,比他们说的还地道。眼前这个老汉是谁呢?怎么才能把他支开或不被他现呢?我边想边走,渐渐地放慢了脚步,奇怪,他好像早现了我,咳嗽声停了很久,我确定他现了我,便问道:“前面是谁呀?”,他不回答,我咳嗽了一声,他也不回应,我便把手电光打了过去,奇怪,前面并没有人,是不是干了坏事心里有鬼,我一喊他倒躲了?但始终没有听见脚步声,我加快了步伐,并用手电四处照着,倒霉,手电突然不亮了,大概没电了,后悔没带备用电池,管他呢,大家都摸黑才好呢!他要是犯了事,最想躲在暗处,或者他根本就怀疑我是跟踪他的,因为我是从派出所的窑背上下来的,身手还不错,看轮廓就知道是武警。我迅地分析着,也立刻做出决定:我也躲起来,咱们都来暗的!我进了路旁的树丛中,弓身向上迂回,见鬼!灯灭了,我躲起来了,咳嗽声却又出现了,还是和我保持那段距离,难为他把握的那么好,似乎有意向我挑战,又咳嗽了一声,我不上他的当,却听见前面出嘻嘻的嘲笑声,激我?没用!我悄悄地加快了脚步,声音也加,我有点恼火:,我快你快我慢你慢,看来是想耍我,走着瞧!我便掏出火柴来准备点燃,可火柴怎么也划不着,大概受潮了,真是倒霉,我的手被刺槐给刺伤了,挺疼的,我非和他较劲儿不可,不能让他这么得意,我便摸回到小道上,奇怪,我没推手电,它竟然自己亮了,也许本来就没关好,哪儿一碰便亮了,我喊到:“出来!我是中队的,早跟上你了!”,没人回答,当然他不敢回答,这回我采取了另一战术:吓唬他。好像没用,我便又进了树丛,更奇怪了,手电又不亮了,妈的,是进了鬼丛林了还是错觉?我用不亮的手电照自己,雪亮!照得我眼睛疼,再往前照,又没光,真是见鬼了,是他在误导我,还是因为我的执拗驱使我?我这才有点承认大家对我的评价:“这孩子挺聪明的,就是有一点让人受不了,太犟!”,犟就犟,反正今晚出来就是找答案的。可答案在哪儿呢?我几乎忘了要去的地方是地洞,按时间和路程算,早该到了,可这次怕是走差了,也许被那个家伙引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管他,天总会亮的。
我认为他在耗我手电筒的电,便用力关掉,拿在手里,我知道好些人晚上出去抓捕时经常把手电筒丢了,不知道他们咋想的,非要把手电筒别在腰里,如果是上山,掉下去几乎就无法再找到,陕北的沟沟峁峁很相似,白天都分辨不清,何况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