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华灯初上，没有铺满天地的新闻昭告世界毁于一旦，没有需要加班到深夜的工作。当然，除了李笑。

她第一个站起来说：“我要回去研究一下老师给我的东西。”

樊衍问：“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那些游离能量，我应该怎么做？”

“按照老师的说法，那些游离能量已经逐渐通过紊乱区开始进入二层了，正好老师给了我基础，我想试试时空折叠传导技术能不能传递意识，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我们只要到了二层，你不需要进入能量场通道，就可以引导游离能量转移。”

彼岸理解了李笑的意思：“疯子你是说，让樊衍的意识能量脱离身体，通过时空折叠投射到各个紊乱区通道？”

“就是这样！这是目前最安全的方法，否则樊衍就要进入无尽虚空去引导游离能量，无尽虚空的危险你们不是不知道。虽然上次你们无意中出发了临时触点进去过，但你们是靠那个人救出来的，这次如果他知道我们的目的，难保不会放弃种子，所以我们不能去赌。樊衍，你这段时间要做的，就是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意识，而不是被自己的意识掌控。”

樊衍皱眉：“你是说就像进入虚拟训练场那样？学会主导意识吗？”

李笑点点头：“是的，首先最危险的，就是你有可能被庞大的游离能量影响，被他们同质化。数亿人的意念，都是无形的匕首，你要学会用自己的意识作手，去使用这把匕首。”

说完，李笑转身进入了别墅，彼岸还想说什么，但是张张嘴，没有说出口。

李笑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其中蕴含的危险可想而知，但是彼岸没有立场去阻止，因为樊衍可以说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了。在这种时候，不是一句危险，就可以把他摘除出去的。

樊衍看出了彼岸的心思，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说：“别担心，我命大得很！那个人也说过，就算所有人都死了，我也会活到最后的。他为了这一切等了这么久，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放弃我这枚棋子的。这是我的命运，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彼岸静静地看着樊衍，她的瞳孔里有火光，和火光中樊衍的投影。

他们就这样彼此对望，很久之后，彼岸轻声道：“我知道，我陪你一起。”

肖霄在一旁“啧啧”两声：“哎呦，你俩酸不酸啊！演偶像剧呢？”

彼岸斜眼看过去，一个眼刀插在肖霄眉头上，看得肖霄一抖：“彼岸女神，我错了！我自罚！”

说着，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樊衍怼回去：“你懂什么，我们这要演，也是演的灾难片！无知！”

肖霄委屈地撇嘴去找林无弃：“老大，他们二打一！”

林无弃嫌弃地拍开肖霄：“丢脸！去给我把火灭了！否则一个余震再来，这房子没被震塌，却被烧废了那才搞笑。”

饱受欺凌的肖霄认命地去灭火。

夜晚，彼岸带着孩子睡了，樊衍推开房门看了看，笑容不由地爬上了脸庞。彼岸现在这样子，还真有几分母亲的味道了。

然后他轻轻关上，朝楼上走去。

上了二楼，他看见欧文坐在台阶上，身后不远处，有李笑实验室透出来的亮光。

“欧文，你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欧文手里吊着支烟：“守夜，怕半夜会有余震，这段时间都是我和肖霄轮流守夜。”

“守夜你去沙发上啊，地砖舒服啊？”

欧文给樊衍丢过来一支烟，自己狠狠抽了一口问：“老大，要不要去楼顶吹个风？”

上到顶层花园，花坛里的土被欧文挖了一大半用来烤鸡，藤椅木桌破破烂烂的四处倒地，实在不是什么美景。

樊衍抬头看星空，经过这场大地震，夜晚的北京没了霓虹，北京上空的光源污染也根除了，头顶上，满天繁星影影绰绰。

这应该是现在这片土地上最美的风景了吧。樊衍想。

欧文抽完了烟，鼓了鼓腮帮，最后一口烟雾从他嘴里冒出来，变成一个一个小圆圈。吐完嘴里的所有气体，欧文说：“老大，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跟着你，是因为有意思吗？”

樊衍吸了一口烟问：“怎么，现在觉得还是命重要吧？”

欧文回答：“不是，现在我找到更有意思，也更重要的事情了，我想和你解约。”

樊衍来了兴趣：“一纸合约，我见都没见过，我拿你当兄弟，那什么合同我不在意。只不过我很好奇，你找到的更有意思的东西是什么？”

“不是东西，是……李笑。”

“咳咳……”樊衍真的被震惊了，被喉咙里的烟呛得直咳嗽：“咳……你说谁？”

“李笑！”

樊衍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欧文，你看上科学怪人了？”

“老大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这妞儿什么都较真，她脑子里装着你不敢想的事情，她手里创造出的东西，可以拯救世界也可以摧毁世界，多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