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近半日时间,各派新村弟子已然离开这片充满这残忍恐怖的海域,众人回头望去,冥海之上依旧平静,温和的阳关伴随着海风总是那般,有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可心中那挥之不去的梦魇却让他们在没有用去直视这份凡人眼中的向往。
“嗡嗡…”
空间轻微振幅,微弱光泽隐隐闪烁,布满焦黑的残破大船摇摇缓缓,但还是勉强升空,他们终于回到了天穹大陆,看着脚下熟悉亦陌生的土地,幸存下来的所有人不由长吁一口气,劫后余生想来便是如此。
“唰唰…”
远处天边响起阵阵破空,数十道人影于云端迅速向着此处驰来,他们衣着不同皆是各派真正高手,此行是来接应各自门派的年轻子弟。
临近时,各派高手伫立于虚空,看着为数不多幸存下来的年轻弟子,神色变得异常严肃,气氛低沉肃穆,像是有着某种默契,双方没有任何交流,各派分道扬镳,各自返回自己的宗门势力。
……
万里长空大风呼啸,青玄教大船虽一直轻晃,但却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年轻弟子都坐在甲板上,情绪低迷神色呆滞,始终弥漫在感伤中。
船头前后站着俩道人影,分别是周泽良与前来接应他们的门中高手。
此时的周泽良重伤未愈,脸色苍白步履虚晃,无力靠着一根木桩勉强站着,他神色卑恭靠着几步外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位中年修士。
此人穿着整洁,长发披肩两鬓梳的很是整齐,头顶做工精致华丽的发簪,俩手负在身后,气质儒雅却有透着威严,在看向周泽良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之意,像是在审视,有像是无奈,最终叹了口气轻声道:
“罢了,你也不必自责,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的决定太过唐突,并未事先想到这些,才酿成了这场惨剧。”
闻言,周泽良攥紧了颤抖的双拳,眸中满是自责,带着颤音道:“许长老何必安慰弟子,师门派我前来便相信弟子有能力保护师弟师妹,事已至此我却辜负了师门的信任,有何颜面去面对师尊!”
“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将责任归到你身上。”
被称为李姓长老的中年修士轻哼一声,扫了一眼大船内幸存的年轻弟子,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神色黯淡的周泽良身上,训斥道:“你为同辈天骄,更是我青玄教未来的砥柱,此事全当一场历练,谨记你并非温室花朵,既然目睹了生死无常的残酷,你便要知道我等修士高人一等必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
周泽良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李长老再次喝止,“你不必多说,即便是我也无法在那种存在面前全身而退,更别提你一个融合期的修士,能活下来已经算是造化,若还想估计他人简直痴人说梦!至于是否蒙羞师兄脸面,这一点你大可不必多虑!”
此番话语每个字都如同一把尖刀,狠戳周泽良心脏,他胸口一窒干咳不断,神色中充斥着强烈的不甘,李长老的表述已算是婉转,虽然刺耳残酷,却讲的都是实话,说到底只怪自己太弱。
“故逝者悲痛,但对我青玄教而言,这种程度的伤亡完全不痛不痒,与其悔恨自责徒添心魔,倒不如争分夺秒强大自己,最后提醒你一遍,我等是修士,太多无用的情感只会我等修行路上的阻碍,该断则断!”
“弟…弟子,谨记教诲…”
血淋淋的现实强行摆在自己面前,即便不认同可周泽良在任何点上都没有资格反驳,这段谈话最终在对方一句好自为之后结束。
大船另一头的船尾,那个蜷缩在甲板角落的怯弱少年小莫缓缓抬起了头,瞥了一眼身旁已然疲乏入睡的女孩后,那平静漠淡的神色再出出现在了他脸上,船头周泽良独自一人的萧瑟背影落入他的眼中,二人所有的谈话都一字不差的被少年听到。
“该断不断,必受其乱…”
意味莫名的自语声从少年口中传出,他名小莫是一个拜入青玄宗外门修行资质再普通不过的孤儿,无父无母身世不明,故并未有姓氏,就连小莫这个称呼也是一位平日来对自己格外照顾的王姓师兄所起,而那位待自己亲如兄弟的师兄却已永远留在了冥海之中。
小莫是一个在平凡不过的修士,因为曾是一个乞丐所以性格自卑怯弱,即便现在成为了修士也没有萌发什么野心,之所以选择修真只是单纯认为成为修士一生便可温饱不愁,却因巧合之下被提拔为青玄宗外门弟子中的精锐,甚至可以与他只能仰视的天骄周泽良一同执行任务!
这本是常人梦寐以求的一次表现的机会,却成了小莫必死的劫难,在目睹那位王姓师兄惨死后,这个少年瞬间崩溃失去了理智,一瞬的停滞便被卷入了海啸之中,这一幕即便有人看到也不会再有,因为那时所有人都在拼命撤离。
也是在被卷入冥海的那一瞬,这个完全被人忽略的少年就已经在那恐怖的冲击中失去了生命,此时出现在甲板上的他早已被其他东西所取代!
是洛古,这个冥海底部巨大深渊中,神秘而又恐怖的存在的那一缕灵体最终将这个无人会留意到的少年当做了媒介,小莫的生命已然消散,这甚至称不上是夺舍,只能算是借用了这幅驱壳。
一切进展十分顺利,洛古没有受到一丝阻碍,灵体从帝鳄体内离开后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了这幅符合一切要求的驱壳,最为惊喜的是,它还保留了一丝本体的意志。
这大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