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荷虽然人在灵堂哀戚,但是因为殷氏的声音太响,闹的她很冒火。
是以,她倾身和身边的姜氏讲了一声,就走开了。
姜氏这会儿也忙着,她的娘家人也来丁家奔丧了,她除了哭,还要招呼娘家亲戚几声呢。
这会儿费秋娘在哭费氏,一声高过一声,好似把费氏的今生的苦全给哭了遍。
姜氏皱了皱眉,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什么都不要讲的比较好。
丁清荷冲出去想帮丁福头讲几句公道话,但是却看见丁清荷朝着她摇摇头。
显然丁福头不愿意她此时帮他说话。
也许是丁福头不回应殷氏,这让殷氏有气无处撒,再次把苗头对准了丁清荷。
她还在怨恨丁清荷不肯医治费氏的事情。
丁清荷看大家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她这一瞬间也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是徒劳。
干脆她什么也不讲。
就在这个时候,石柱庚站了出来。
“我娘子她没有什么错误!她虽然是医者,但是也有选择病人的权利。再说了,她老娘费氏心里压根就没当她是亲闺女,这过年过节的,也从不往来,之前还用牙齿咬我娘子的胳膊,这事儿,我们村很多人都知道的,古人言,虎毒还不食子呢,她那样的老娘,我娘子凭什么去医治她?”
“那是谁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你娘子的?”殷氏气呼呼的反驳他道。
“对啊,对啊,这当女儿的也太不孝顺了!”村里人一个个的对着丁清荷指指点点的。
“生养之恩?呵呵?我可是听我娘子说我娘子才这么高,这么点大,七岁吧,就开始为家里做牛做马,就因为是女孩,我岳母不喜欢她,就算她干活再多再好,她从不说我娘子一声好,等我娘子和我成亲了,偶尔回去瞧她,也会被她唾骂,我跟着回来一次娘家,还会嫌弃我,多我一双筷子呢,就说上次,娘子没回家,原是让她坑了想让我娘子跟我分开了改嫁呢,这样的老娘,还真是好,好极了!”石柱庚一桩桩的说道。
坑丁清荷的事儿,丁双喜也是知道的,这会儿他自然也站出来解释了,很快,大家也不跟着瞎起哄了。
殷氏难以接受,她不曾想到自己大女儿费氏竟然会是这种人,她一瞬间也有点哑巴了。
“娘,这事儿不怪外甥和外甥女,我大妹确实做的不地道。”费氏的兄长费春根说道。“娘,你老也骂累了,我还是扶着你进屋去歇着吧,若是我大妹见了你这样,也会心里难受的。”
费氏这下有了台阶下,就跟着费春根走了,只是费氏临走前扔给丁福头一个阴冷的眼神。
“清荷,都是爹不好,如果我和她没有和离,她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丁福头对于费氏有那么一点儿亏欠。
“哎……人都已经走了,说这些也不管用了。”丁清荷感叹道。
“只是这么一来,对你的名声有损,往后你若做了郎中,别人会不会在背后有啥闲言碎语议论你啊?”丁福头不由得操心道。
“爹,这些我都不在乎了,我活着可不是为了去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的。”丁清荷对丁福头说道。
“你自己掌握分寸吧,这乡里乡亲的,有些人眼皮子浅,可能会在背后说咱们,但是无论如何,你要记住,爹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丁福头这也算表态支持闺女了吧。
丁清荷闻言觉得好笑,但是此刻在葬礼上,不能笑的,只能嗯了一声。
一晃到了晌午,午饭吃完后,有些人就在背后嚼舌根,说丁家办丧事吃的饭菜太蹩脚了云云,还背后说丁清荷没良心等等难听的话语。
这话让杨氏听见了心里颇不舒服,在和石破郎讲了话,石破郎还惦记着家里养的两头猪崽子呢,便说,咱在这拿点剩菜回去,晚上就别过来吃了吧。
杨氏破天荒的竟然答应了。
于是杨氏和石破郎先回去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丁清荷就问石柱庚,道:“咋不见你爹娘呢?”
“哦,我爹娘听不得那些闲言碎语,先回去了,一会儿等木槿和二娘吃好了晚饭,我先把她们给送回去,顺便回去一趟桂角湾,去喂鸡鸭鹅。昨晚咱们没回去,也不知道那些鸡鸭鹅饿成什么样了?”石柱庚蹙眉,说道。
“你咋不说还有熊蛋呢?它也在挨饿呢!”丁清荷想起熊蛋,也有点担忧了。
“这样吧,我去拿些剩菜剩饭,一会儿带回去给熊蛋喂着。嗯,咱熊蛋喜欢吃红烧鱼的,我可不能忘记了。”石柱庚起身去拿食盒,打算装一些带回去。
丁清荷也没有反对,只是嘱咐他路上小心之类的话。
今天晚上没有请老和尚念经,只是和庆春观的林道长讲好了,今个晚上来家里做法超度。
殷氏也许是被费春根说服了,待到了晚间,再一起陪夜的时候,她也不再针对丁清荷了,只是那如冰凌子一样的眼神盯着丁清荷,让丁清荷有一种好似芒刺在背的感觉。
“小姑子,我怎么觉得老虔婆看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啊,你——你一会儿小心点啊!”大嫂姜氏善意的提醒丁清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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