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做不到普通人家姑娘的认命和逆来顺受,也做不到青楼女子的放纵欢歌。筱筱就处在这么个矛盾的境界中,在家人的眼里,她只不过比青楼女子稍好一点,在外人眼中,她又只是比那养在深闺的女子坏些。
接近腊月的冬天还是很冷,筱筱抱紧手臂,身后却搭上了一件外衣。筱筱抬头,喃喃道“姑父。”声音如猫般软糯。
李乘风弯了腰,屈膝在筱筱身旁坐下“怎的与我疏远了?姑父不疼你吗?”
不知是此情此景催化了泪意,还是李乘风那宠溺的声音引得她鼻子一酸。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筱筱心底呐喊,放纵吧,就放纵这一次吧,把对这个世界的失望,把心里的委屈,压抑与不瞒全都发泄出来吧。
筱筱再忍不住,反身扑进了李乘风的怀里。
与小时候无二,那淡淡的竹青味总能让她心安。筱筱从来流泪都是无声的,只这一次,她放声哭了出来。怎么可能没有委屈,她那么的爱她的娘,那么的爱着李乘风,可好像无论她怎么努力,他们始终不如她爱他们般爱他,她好不甘心。
李乘风本想推开怀里娇小的身躯,但那抖的厉害的单薄,如小儿般的大哭,李乘风心里知道她依赖自己,终究不忍。他低声的叹了口气,伸手拥她入怀,把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湖上星星点点的船只如睡莲般飘荡着远去了,湖上只有冷清肃杀的月光,这一刻的宁静又到底能持续多久。
若是天从人愿,筱筱惟愿与他化作相互缠绕的树根,不分你我的湖水,她不甘只是遥遥守护,她要永远,永永远远,常伴君侧。
他单手抱着她,她哭到声哑。直到昏昏沉沉睡在他的怀里。
李乘风抱着哭晕过去的筱筱往汪府走去,却在路上遇上了来寻他的坎子。
“主子...”坎子看到安然睡在李乘风怀里的筱筱,心里有些苦涩。
“何事?”李乘风问道,无意识的拢紧了筱筱身上的披风。
“无事”坎子微笑“送她回去吧,就像您说的,她还只是个孩子。”坎子率先转身离去,转身的瞬间滑落的泪滴出卖了她的镇定和无谓的语气。
坎子就那么的挺直身躯,一步步迈着最优雅的步伐走回了醉生。回到了水字间,她温了一壶酒,独自坐在竹林中自醉。
就算是眼光已迷离,双颊微红,发丝凌乱,手上斟酒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一向不喜喧嚣的坎子听着耳边的喧哗,原是醉生楼下还有公子哥在嬉闹,坎子一笑,提了酒杯,步子稳稳当当的出了水字间。
水字间从不待客,为谁留为谁每日温酒抚琴展现芳华恐怕只有她自己心知。
“今日坎子在水字间待客一宿,看那位公子看得起奴家。”坎子提壶,仰头去饮,有酒从脖子滑下,修长白玉般的脖颈上的酒此刻诱人的好似仙露。直至壶里的最后一滴酒落下,她方才扔下了酒壶,听见那玉壶啪嗒一声脆响,她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解下了外面的长袍,就着里层薄纱跳起舞来,薄纱遮掩下,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引得那些目瞪口呆的公子哥轰的砸开来,纷纷开始竞价。
坎子在白玉石阶上跳着舞,好似累了,她脱掉了绣鞋,露出了不盈一握的三寸金莲。那些个公子哥越发狂热了起来,一掷千金也罢,与此等绝色**一度就算死了也甘愿。
坎子舞着舞着,好似全世界只余她一个人,她慢慢脱去那层白色薄纱,只余下白色的底裤和红如石榴般的肚兜。
离午咬着石,直至看见李乘风的身影方才松了口气,总算及时阻止了这场闹剧。喊了姐妹们去安抚客人的怒气,看着被李乘风的拦腰抱起的坎子,离午叹了口气。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永远不可能是你的,难得来世间一场,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坎子呵呵笑着,伸出软若无骨的手搭上了李乘风的脖子。毫无征兆的将唇印了上去,酒香混着玫瑰油的香,瞬间浸入了李乘风的五脏六肺。
李乘风的眼里闪过慌乱,快步进了她的房间把她放到了床上,又拉了被子盖住她的身躯。
坎子呵呵笑道“有何用,该看的都看了,主子何必自欺欺人?”
李乘风深吸一口气,倒了凉茶喝下,坐在桌边冷冷道“谁让你喝那么多的?你不是一向冷静嘛,今日又是发的什么疯?”
坎子紧了紧被子“若是我愿意放弃自己的身份,你还愿意,娶我吗?”
李乘风手一颤“那对你不好,你明知你我是不可能的,何苦又提?”他去草原,第一见到坎子时就决定要娶她了。
坎子第一次见李乘风是在草原上举行天祭活动,她是圣女,从出生就被抱到雪山养育,她没有名字,不能与男子通婚,因为身份而享尽尊容,但她是历代圣女中最美,从而总有不怀好意之人垂涎。
坎子自知等到下届圣女选出,她不再是圣女之后,决不会像别的圣女一般能够安享晚年。更甚者,她进行祭祀时草原上看向她的目光已经越发不善。坎子决定走,跟李乘风走,他温文儒雅,想来不会逼迫她。
李乘风自然是欣喜若狂,竭尽所能地对坎子好,等他准备向坎子求亲时。坎子却告诉他,她是圣女,这一生,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