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听清了无天的解释,两行热泪也随之流下。
“阿弥陀佛,清净真如海,德行永延恒,本座曾多次教汝止恶扬善,后发制人,汝却始终不能摆脱尘缘。”
丹丘内斯库听到这句话,立即跪在无法的面前,泪如雨下。
“师兄教诲,弟铭记于心,心郎照幽深,性明鉴崇作,无法为导师,引我归玄路,师兄悉心栽培我多年,我却暗下杀手,弟虽是天竺人士,但自小即入中原,受师兄传道,已具中土习性,弟自知罪孽深重,愿入十八层地狱受罚,只是我身为人子,当去手刃杀父仇人安禄山,待到大仇得报,弟一定至佛祖面前自尽。”
丹丘内斯库说完,对其磕了三个响头,往远处奔去,突然间,一旁的巨鼠腾空而起,对着他的胸膛狠狠的踹了过来,无天并无防备,被巨鼠那强健有力的大腿踹到,这才是最纯正的,最原始的“国鼠神腿”,无天根本不能抵挡,摔倒在地,另一只巨鼠顺势高高跃起,整只压到他的身上,丹丘内斯库哪里能承受得了如此的重量,一股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瞬间毙命。
这两只巨鼠平时受到无法无微不至的关怀,看到无法被无天偷袭,心中焦躁,趁无天不注意时对其发起攻击,兽与人打,靠的是蛮力,当千钧之力压过来时,任凭你有绝世武功,亦不能抵挡。
此时,故人阙浪却来到了香积寺,他看到倒地毙命的郑以为、无天,还有身受重伤的无法大师,甚是不解,他扶起无法,询问情况,无法已气若游丝,不能再言语,心中默念着他在洛阳白马寺学到的《四十二章经》
“苦行岁年,一无所得,幻此色身,归诸乐国,万里我归来,佛光照大地,一念因缘,无有不见,无有不闻……”
片刻,无法没了气息,犹如睡着了一般,容颜慈祥,嘴角还挂着一丝慈爱的笑容,阙浪得知,大师已去西天乐土,大唐第一贤僧就此圆寂。
大师的袈裟衣袖,滑出了那本他与阙浪对弈七天七夜的《九局下半》,阙浪捡起,感慨万千,遂双手合十,向无法大师拜别,也向无天拜别,从此,香积寺不再有“无法无天”,大唐也不再有纵横天下的第一贤僧。
话说那日阙浪在雅丹魔鬼城被沙尘暴卷走,众人均觉得其必死无疑,哪知他被刮到了西域某处,突然大风停止,直直掉入了一条河流。
此河水深,阙浪一下子扎进了水内,从高空摔下,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裂了,万幸的是掉在了河流,如若摔在陆地,必定粉身碎骨。阙浪挣扎着爬上岸后,发现此处河水涟漪,水草丰美,野鸭成群,上岸后一打听,方知此处是楼兰。
阙浪感觉全身都钻心的疼痛,一摸袖兜,所幸盘缠还在,他就在当地找了家客栈住下,并找了个郎中医治,发现内脏都被震伤了,需服药静养,阙浪谨遵医嘱,深居简出,就这样住了三个多月。
这三个月内,他也听小二之口得知安禄山叛乱,虽心急如焚,但也无能为力,惟有将身体完全调整好,方可重振雄风。
又过了一月,感觉自身恢复得差不多了,按郎中的医嘱,此时需多加活动筋骨,阙浪在练功之余,喜欢到那条河里游水,当地人管这条河叫小河,河与海的气魄是不同的,阙浪自小在海边长大,经常在海里游,现在只能在河里游,虽不痛快,但对于身体的恢复,却有莫大的好处。
一日午后,他又来到了小河,这次他游得极远,城廓均已模糊,阙浪泛起童心,潜入水中捉鱼,捉到后立即放生,如此反复几次,甚觉有趣,这一次,他潜得更深,却在水下发现有一个水洞闪烁着微弱的光晕,游过去一看,发现一片铁窗竖着,这可难不倒他,一运内力,卸掉铁窗钻了进去,游了片刻,豁然开朗,眼前的情景让他惊呆了,水洞的尽头竟然是个水牢,而这水牢,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双亲。
阙浪百感交集,爬上水牢干燥处,与双亲相拥而泣,阙父向其道来,那日安庆绪于福州欲斩杀二老,下不了手后就将二老劫持至楼兰,安庆绪在楼兰的关系甚为熟络,牢头虽将二老囚禁,但并未施暴,反而每日好酒好菜款待,只是在这方寸之地,不见天日,令二老度日如年。
每日辰时,午时,酉时,都会有专门的狱卒将饭菜吊下,阙浪等到酉时,施展轻功将狱卒打晕,再用绳索将二老吊了上来,他想趁夜色将二老救出。
他显然小看了楼兰天牢,由于安庆绪对二老极为重视,这水牢是楼兰的第一深牢大狱,层层重兵把守,故一到地面,刚偷得一匹骆驼,即被哨兵发现,一声哨响,楼兰牢狱大乱,众多军士持械冲了才出来,阙浪深知,这一场恶战无法避免,遂拔剑迎上,剑舞狂花,士兵在他面前纷纷倒下。
然由于二老在身边,限制了他的发挥,而且,士兵越聚越多,阙浪陷入了苦战,虑不得脱,他不能像往常一样一走了之,更不能放开手硬拼,他的裴将军满堂势在这里是使不出来的,结果越打越焦躁,圈外,一名老者手持一把套马杆冷静的观察着,阙浪用眼角的余光一瞥,觉得此名老者甚是眼熟,似曾相识,但情况凶险,也无暇细想。
西域无人不识套马杆,玉门关外,戈壁险滩,野骆驼、野马纵横其间,塞外牧人挑选用湿牛粪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