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另一侧,若有所思地看着书桌上铺开的北境地图,狄旭敲了敲桌面,对瞬影说:“过来喝药。”
瞬影意外地抬起头来,扫过房内发现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再无他人了,然后目光落在圆桌上的药碗,缓缓走来说:“跟饭菜一起送来的?”
“这不很明显吗?”狄旭对着酒壶再闻酒香,不甚满意的样子。
瞬影不满地说:“她怎么没来?”
狄旭笑了起来,说:“你怎么越来越难伺候了,腾王府的时候也没有谁煎药谁就得送药的规矩吧?”
“你去跟她说,从明天起,让她给我送药。”瞬影端起药碗背过身去,不想让狄旭一直盯着他看。
狄旭十分护着清缘,近乎跋扈地说:“行呀,你先给人家道歉。”
瞬影听了这话,一口正要下喉的汤药差点喷了出来,转过身来瞪圆了眼睛对着狄旭,皱着眉头咽下汤药对狄旭说:“你疯了?”
“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干嘛那么惊讶!”狄旭对着壶嘴直接喝了口酒,而后说,“不然你自己去跟她说。”
“你什么毛病了?怎么处处替她说话?”瞬影端着半碗没喝完的汤药费解地看着狄旭,“你还是不是我的人了?”
“我是天帝陛下的人,”狄旭的话语,悠悠然中带着神伤之色,“他一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一天不得归隐田园,我被坑得惨呀!换别人如此不守信诺,早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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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落下片片小雪,逝云十分开心地跑到了院子里,伸出手臂去接雪花。
姝蔓坐在房内,不解地看着身边的御璟问:“他怎么那么兴奋啊?”
御璟双手捧着一杯热茶,吹了吹上面的腾腾热气,见怪不怪地说:“天端城四季如春,很少下雪,好像自他出生到现在都没下过一场。”
有一股风在逝云掌心旋转起来,空气中的雪花被卷入这股莫名的气流中,好似跳起了舞蹈,轻盈跃动,翻飞盘旋,接着风速越来越快,被卷入气流中的雪花也越来越多,最终逝云五指微微一收,随风高速旋转的雪花被凝成了一个雪球。
逝云眉飞色舞地将雪球朝御璟掷去,御璟似乎早有预料,抬眼盯住雪球,目光一凌,那雪球便陡然停在了房门口,好似撞上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瞬间被一股力量击散,再次化为片片雪花,悠然坠地。
“无聊。”御璟收回目光,又喝起了茶。
逝云遗憾地说:“又没砸中!”
“姝蔓。”清缘走入了庭院,逝云看见她身上片雪不沾,每一片雪花在触碰到她身上之前,都无声无息地升华为空气,消失不见了。
姝蔓坐在御璟的身边不愿起身,随口问:“怎么了?”
清缘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
姝蔓把钥匙那枚银质的钥匙从衣袖中取了出来放在掌心,看到上面精雕细琢的五片花瓣已全部熠熠生辉,她当下一惊,马上跑出房间来到庭院,对清缘说:“时间过得真快!”
“月升中天了吗?”逝云抬头看天,一片漆黑,只有指甲片大小的雪花缓缓落下,完全看不见月亮此时何处。
忽然,逝云听到姝蔓惊叫起来,但是当他再次看去的时候,发现庭院中只剩下自己和清缘两人了。
清缘看看方才姝蔓站过的地方跟逝云解释说:“去试炼场了。”
“这么快?”逝云叹为观止,忽而又道,“今夜宵禁,北华城也是这一轮的试炼场之一吧?”
“姝蔓现在在东飏城了,就是这么陡然过去,人会很不好受。我们这里依旧是西境与试者的试炼场,所以今夜除北华城军队和与试者之外,谁也不能出门。”
抬望眼,逝云依旧着迷般地看着天空的雪花,忽而扬声说:“你是不是把狄旭的事情给忘了?”
清缘觉着奇怪,但经逝云这么一说马上就想到了一件事:“糟了,答应给大人挖出来的桂花酒还在我院子里呢!”
逝云点点头,对房里手捧热茶的御璟说:“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喝酒?”
御璟不感兴趣地摇头说:“不去。”
“那我们去啦!”逝云窃喜,拉着清缘就小跑着离开了。
一阵凉风吹过,御璟打了一个喷嚏,于是关上了门窗。
☆、咫尺
逝云和清缘很快就在庭院的一棵苍松下挖出了酒坛子来,他欣喜地捧着刚刚出土的酒坛如获硕果,说:“我第一次从土里取酒,太有意思了。”
清缘却对这事习以为常,逝云把酒坛子放在一旁,捧起地上的积雪搓了搓手,手上的泥土很快就干净了。于他来说这似乎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逝云随即捧起了更多积雪,又在手上搓了起来。很快,冰雪融化滴落在地,逝云正正反反地看着自己微微被冻红的双手渐渐生生热,笑容无邪。
清缘无法感同身受,只是看着逝云欣喜的样子莫名愉快。“清缘,你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逝云看着她,眼神明亮异于寻常。
雪还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