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加诸在慕云岚身上,让她感觉如芒在背。
林晔沉着脸,眼中满是杀机:为什么这些人就是见不得他妹妹好过一点,什么样的脏水都敢泼过来?
他满目阴沉,拳心收紧,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怒涌上心头:就像祖父说的,还是他太弱了,如果在他能够强势一些,不是只在嘴上占便宜,而是直接将危险排除在外,那么自然就没人能够打扰到妹妹了。
宁沄见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声音越发的义正言辞:“乐平郡主,你是皇上亲口赐封的郡主,你享受着家族的荣耀,享受着百姓的奉养,如今轮到你为百姓做一点让步,你就不能答应,就做不到吗?”
不得不说,宁沄的声音和语气极具煽动性,又把自己放在了百姓的位置,他话音一落,周围的百姓已经有人被鼓动,看着慕云岚的眼神颇为不善。
慕云岚忽然冷笑一声,引得众人将目光集中到她身上:“宁沄,你是来说笑话的吗?”
“乐平郡主此话何意?”
“你一口一个国家大义,一口一个百姓生死,我倒是奇怪了,我一介女流,既没有实权又不掌封地,可为什么偏偏所有的责任都压到了我的身上?”慕云岚缓步上前,声音不徐不缓。
“皇上执掌国政,掌控天下万人生杀大权,只要他不想打仗、不想发兵,试问谁能动的了一兵一卒?他真心爱护百姓、诚意为民着想,谁还能不顾九族生死执意反他?”
周围百姓惶然:是啊,皇上若不想打仗,不发兵就是,为什么非要逼迫着王爷迎娶朝廷赐下的王妃?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慕云岚面容清冷,周身冷意迫人:“我们慕家的荣耀是祖父和父亲一场场胜仗打出来的,我的郡主之位是救了王爷性命换来的,而且,我的父亲为了大雍国捐躯,我如今还供养着上千阵亡将士的家眷,一个只有名头的郡主之位,我慕云岚当的起!”
宁沄沉下眼眸,他小看慕云岚了,没想到她几句话将自己的说法全部驳斥,让百姓直接倾向了她那边
原本动摇的百姓听到这里纷纷附和:“不错,我们虽然在云南,但是忠勇将军的名号也是听过的。”
“对啊,当初卫国公年轻的时候还在云南剿过匪呢!”
“慕家的确是满门忠烈,只可惜,皇上将慕家给毁了唉”
当初,仅凭一个卫国公,独自一人撑起慕家,风光无两、声名赫赫,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只可惜,之前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可惜。慕家,就如同昙花,盛放一时,美名远扬,却又转瞬即败。
慕云岚沉静的看着宁沄:“宁沄,你想要重新振兴宁家,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世间有些东西是不能利用的,别以为凭借自己的三寸口舌、凭借几句鼓动人心的话语,就能够在云南为所欲为。这里,不是你能大放厥词的地方!”
“乐平郡主,你误会了,我并非危言耸听”
“宁沄,按照你的说法,王爷休弃了我,迎娶了宁欢颜就可以让皇上不动干戈,我不明白,什么时候,国家大事竟然由一个女子的终身来决定,如果真是如此,这个天下、这样的君主,反了也罢!”
明主,可览天下奇才,可驱忠勇之师,万民心之所归,天下人心所向。其治下,官者尽责,兵者尽忠,民,安居乐业,国,繁荣昌盛。
如今的越景云,偏听偏信、刚愎自用,奸佞小人大行其道,忠贞良将被迫害殆尽,置百姓于水火之中视而不见,斩忠良断言路听而不闻!反了这个天下,对百姓而言,未尝不是一条活路!
慕云岚目光清冷,她身姿纤细、容貌娇柔,可此时却让人无端的感觉到一股霸道之气,气势冲天,光彩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宁沄心脏漏跳一拍,后背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冷汗:慕云岚果真是不容小觑!
越景玄勾起唇角,握着慕云岚的手紧了又紧:他庆幸自己早早地将这颗夺目的明珠定了下来,不然,等到她放出光芒之际,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觊觎。
“王妃之语便是本王的意思,你们好歹是朝廷派来的使臣,愿意留在云南,远来是客,本王招待,若是有其他的心思,哪里来的,就给本王滚回哪里去。云南不是帝都,容不得你们借着身份放肆!若要战,那便战,本王奉陪到底!”
“好!王爷说得好!”
“就是,要打就打,我云南百姓还没有怕过谁!”
“打到了帝都,我们也换个地方住住,据说帝都繁华,就是人多了点,想要跑马都跑不开。”
“何止是跑不开马,我听说帝都的百姓都要饿死了,皇帝得罪了咱们王爷,老天惩罚他,所以不下雨,饿死百姓一批又一批的,很多人都逃难到咱们这里来了。”
“帝都,啧啧”
听着耳边毫不在意的议论声,宁沄的心越来越沉,这一趟,远比他想象中要艰难的多。
越景玄吩咐天枢:“派两个人跟着,若是他们想要留下,那就去驿馆里面住着,若是想要离开,送出城门之后,再将他们留下。”
天枢一愣,随即点头:“是,主子。”
慕云岚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皇叔也是促狭,若要开战,他们定然是要将人送走的,只是,送走之后再留下,这意思就不一样了:送出去的时候是人,到城外再留下的就是尸体了。
果然,宁沄的脸色变了变,努力压抑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他第一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