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萨鲁利两位掌权人即将翻脸的刹那,路德维希动了,他接过那只纸鹤,无所谓地看了眼,就把它扔回球内。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他慢条斯理地摘下了自己的另一只手套,交叠着放在桌上,深深看了一眼萨鲁利老公爵,转身向台下走去。
衣香鬓影的大厅内瞬间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路德维希稳稳地停在埃夫里面前。两人目光交织,他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埃夫里面色一变,心有不甘地后退一步,露出身后的莉莉丝。
莉莉丝还没有注意到场内风云诡谲,她满脑子都是“完蛋了/不会跳舞/要露馅了/丽莎会杀了我”。
面前年轻的帝王微微躬身,优雅地伸出右手。
这一刻,场内落针可闻。她下意识地把手放进对方掌心,这双手和埃夫里的很像,修长有力,却少了那些旧伤疤痕,独添一份冰冷。
冷冰冰的手一用力,她整个人扑进了对方怀里。
无事发生。
皇帝额前的基因链没有发出哪怕最微弱的光,甚至没有产生结合热,帝王的脸色依旧苍白如冰,神色冷冽,不发一言。
乐队如梦初醒地奏响音乐,两人流畅地滑进舞池。
莉莉丝效仿埃夫里的办法,拿右手攀住对方的脖颈,长裙的掩饰下,双脚几乎悬空。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她眉头皱得死紧,低声恼怒道:“我不会跳!”
路德维希低头,见到她纠结的神色,好像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表情微微柔和了些。在一个旋身托举后,他把莉莉丝放在了自己的脚背上,沉默地继续这场表演。
台上,萨鲁利老公爵面色震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个小节的舞曲后,其他的宾客也逐渐引着各自的舞伴进入舞池,一时厅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借着人群的掩饰,路德维希把莉莉丝带回埃夫里身边,微一点头,转而邀请了一旁面色通红的露露·辛克尔。
望着路德维希转眼被人群吞没的背影,埃夫里觉得自己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情绪,好像先前观赏的并非流畅的舞蹈,而是一场令人懊丧的失败赌局。
莉莉丝扯扯他的衣摆,星盗低头,只见对方的掌心里,躺着一把小小的钥匙。
☆、潜入
舞会正酣,楼外的花园夜风清凉,多是出来透气的来宾,三三两两结伴缓行。
客人大多身份贵重,警备也多布置在花园外侧和舞会入口,谁也没注意到喷泉侧边,两个影子一前一后跃过灌木,直奔主楼宫门而去。
莉莉丝的裙子在灌木上勾破了一条边,她低咒一声,拔出匕首割断碍手碍脚的高跟鞋绑带,然后背着手开始摸索着解那条繁复无比的礼服裙。
“……喂,来帮把手。”五分钟后,背后的绳结被她扯得乱七八糟,那条裙子却坚|挺地挂在脊背上。
莉莉丝满头黑线,最初发明这种衣服的人脑袋里灌的不是脑浆是水吧?
埃夫里守在树丛外,闻言掀起一丛结着红果的灌木朝内看去,只见莉莉丝正咬牙切齿地和连衣裙搏斗。
这情景仿佛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一天,埃夫里无声一笑,走上前,修长的手指覆上那几个让对方无可奈何的背扣。
莉莉丝老老实实抱膝坐着,埃夫里半跪在她身后,很有耐性地挑开死结和缠住的线头,不一会儿就把人囫囵剥了出来。
尽管夜风清凉,莉莉丝贴身穿着的作训服依旧被汗打湿,白发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头上,风一吹就是一阵寒意。
重获自由的莉莉丝张牙舞爪地把那坨碍事的裙子踢进灌木底下,从口袋里扒拉出一双便鞋,随意往脚上一套。
“走吧?”她站起身,打开光脑粗粗扫一眼全息地图,准备按计划从溪流突破,潜入内部建筑群。
就在这个瞬间,埃夫里猛然起身,扑倒了毫无防备的莉莉丝。
下一秒,杂乱的手电光照进来,是巡逻的卫兵,不知怎么竟到了这里!
他似乎正犹豫要不要进来查看,举起探照灯往灌木深处照了照,却一无所获。
埃夫里死死压着莉莉丝,两人屏息缩在一丛槲寄生的阴影下。
正当卫兵收起手电,拨开灌木,准备进一步确认时,一个冷淡的女声响起:“士兵,你在做什么?”
“卢,卢德温元帅!”卫兵原地立正敬礼,恭敬道,“报告长官,在树丛边发现了这个!”
一身军礼服的女元帅接过他手里那片薄薄的白色丝质布料,一股非常熟悉的气味顺着手指传入她的鼻腔。
奎因瞳孔一缩,面上神色不变,淡然道:“辛苦了,士兵。我会代为查看。”
“是,元帅。”他再次行礼,却没有立即离开。
奎因似笑非笑地转过头:“卫兵,你可以退下了。今日贵客众多,倘若贸然惊扰了客人……”
卫兵还是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完全没想到会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