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司空澈寂然无声地低下头噙住那抹柔软,然而,他却不敢太过放肆,唯恐惊醒了睡梦中的洛宁,更唯恐自己欲念被点起,想要索取更多。
一触即离,他放开洛宁的唇,最终却是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带着某种郑重的意味。
然而,这些却都是睡梦中的苏洛宁无从得知的。
次日晌午时分,一行人便是离了行宫,打道回府去也。
皇后显然已经没有了来时的兴致,毕竟她一直想要促成舞阳公主和赵明朗的婚事,如今作罢,她终究有些意难平,心情自然不好。
而司空澈和苏洛宁之间的气氛也跟来时大不相同了,那件事虽然两人都不再提起,可却是怎么都忽视不了的,横在中间,有些不尴不尬。司空澈经过此事是更加清楚了自己的心思,而苏洛宁的心中却有些纷繁复杂。
一路缓行,二人终是回到了澈王府,谁知他们刚一进门,就看到司空澈的侍从封平急急上前。
他的目光从苏洛宁的身上扫过,这才开口道:“主子,苏家大小姐被皇后娘娘的人给带走了。”
司空澈微一挑眉,问道:“怎么会?母后如何得知她已经回京了?”母后不是跟他们一起回来的吗?
“人是在苏府被带走的,苏家已经派人来过好几次了,说要找王妃回去商量此事。”
言罢,司空澈和封平均是看向苏洛宁,却见她面色不改,嘴角甚至浮起一丝笑意,可这笑却分明带着些微凉。
“看来,苏绮蔓终究熬不住,自己回去苏家了。”这该让她说什么好呢?她就是想着皇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找人盯着苏府,好来个守株待兔,所以她才会让寄雨一再地叮嘱苏绮蔓切不可擅自回府,没想到苏绮蔓还是自己给撞上去了。
苏洛宁说完这句话,竟没有丝毫要回苏府的意思,而是径直迈步往后院走去。
封平一时摸不着头脑,见她要走,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到洛宁的面前,“王妃稍等,这是昨日有人送来的信。”
“给我的?”苏洛宁有些诧异。
封平点头,那上面正写着王妃的名讳。
司空澈余光一瞥,清楚地看到信封上写着‘苏洛宁亲启’这几个字,笔迹雄浑有力,绝对不会是出自女子之手。
苏洛宁接过信也不当即拆开,只对封平道了声谢,便迈步往后院而去,径直回了房间。
司空澈吩咐了封平准备些饭菜,这才举步跟上,一同回了屋子。
抬脚迈入室内,眼看着苏洛宁已在软榻之上坐下,素手拆了信来看,司空澈也不靠近,只轻声问道:“你不回去苏府看看吗?”
苏洛宁一边看着手中的信,一边心不在焉地应道:“嗯。”
司空澈见她如此,心中却莫名其妙地一堵,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再说话了。
洛宁很快看完了信,人已经从榻上站了起来,一边对司空澈道:“我现在要出去见一个朋友,饭我就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这么着急?你早饭就没吃多少,路上又饿了许多时候,还是先吃了饭再去吧。”司空澈的语气很是平常,倒听不出什么异样。
洛宁听了他的话显然有些犹豫,不过片刻之后,仍是道:“还是算了,我看他信上的语气挺着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万一是要事,给耽搁了就不好了。”
“哦,这样啊。”司空澈顿了一下,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是同州来的朋友吗?”
“不是。”
说话间,寄雨已经把披风给苏洛宁系好,两人便是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而司空澈这厢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饭啊?心中暗自猜测着,不是同州来的?那就不是那个‘青梅竹马’了,那还会是哪个男的?
封平这边正吩咐了厨房开火,刚要去回复司空澈,就见他人已经迎面走了过来。
“王爷,饭已经做上了。”
司空澈眉心微蹙,“先别管饭了,我有事吩咐你去办。”
马车之上,寄雨见洛宁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不由问道:“小姐真的不先回苏府看看吗?老爷怕是要生气了。”
“他自然是要生气的,他的宝贝女儿被皇后的人抓起来了,我却迟迟不现身,他心中难免要责怪我。”苏洛宁的语气清清淡淡的,好似丝毫不在意。
“那小姐为何还?”何必要惹恼了老爷呢?
苏洛宁葱白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袖口暗色的流纹,语气凉薄,“是时候让他们长点记性了。”
寄雨点点头,不再相问。
马车在成记当铺停下,苏洛宁甫一下车,就被人热情地抱住,耳边声音脆声悦耳,“苏姐姐。”
苏洛宁无奈扯开扒在身上之人,一张含笑俏脸顿时出现在眼前。面前少女梳着玲珑双髻,分别以一串润泽珍珠相环,光洁的额头上压着一颗晶蓝宝石,更衬得那双眼睛星光璀璨,脸上笑容纯真甜美,端的是一副可爱娇萌之象。
“小丫头,你不好好在家习字温书,怎么跑到这里胡闹来了?你哥哥呢?”
少女眨了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凑到苏洛宁的耳边小声道:“我哥哥啊,他正害相思病呢。”
见苏洛宁面露疑惑,少女笑得狡黠,进一步解释道:“还不是因为帮苏姐姐你的忙帮出来的,我哥哥他是一见钟情了。”
说罢,便是摇头晃脑地吟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