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贵妃被司空澈这一问给问愣住了,之前依兰当然也是一直说要嫁给司空澈的,但是司空澈的名声那样狼藉,家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吗?澈王殿下会猜不出来?他这是故意问出来要让自己难堪啊。
莲贵妃沉默了片刻,咬了咬唇道:“那都是我们这些亲人的过错,是我们觉得她跟澈王殿下你并不相配,可是至始至终,依兰她都是坚定想要嫁给殿下你的,难道殿下就不能看在她对你这般情深不改的份儿上,去看一看她吗?就一眼也不行吗?”
司空澈嘴角勾起讽刺一笑,“这天底下喜欢我、想嫁我的女子多了去了,为什么我要对郎小姐另眼相待?”
“就当是我求澈王殿下了,澈王殿下不肯赏这个面子吗?”那莲贵妃见司空澈的态度坚决,不由放低了十足的姿态道。
司空澈这才微微松了口道:“既然是莲贵妃开口相求,那本王还真不好直接给拒绝了,看在莲贵妃的面子上,本王过去一趟也无妨。不过,本王要跟本王的王妃一起过去。”说到这里,司空澈不由淡淡一笑,眸中浮起了点点的暖意,“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有些惧内的,我可不敢单独一个人去见一个女子,宁儿知道了要不高兴的,我看不得她不高兴。”
口中说着是惧内,可是看司空澈说这番话的样子,哪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莲贵妃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应了司空澈的话道:“就按照澈王殿下说的做吧,我这就回去恭候着二位,还请澈王和澈王妃能尽快。”
司空澈只是淡淡一笑,便是转身走开去。
此时已经折腾到了几近夜半时分,司空澈回到房间的时候,苏洛宁却仍是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没看,一双眼睛怔怔地盯着虚空的一处,似乎想心事想得入神的样子。
“王爷。”寄雨给司空澈的行礼的声音唤回了苏洛宁飘远的思绪,此时她亦是缓缓勾起一笑朝着司空澈看来,轻声道:“回来了?”
“嗯。”司空澈轻应了一声,抬手示意寄雨下去休息,这才迈开步子走到苏洛宁的面前,身子靠在桌案上,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我回来的时候碰到莲贵妃了,她特意跑到父皇那里去堵我的。”
“跟郎小姐有关?”苏洛宁方才手中的书,缓缓笑道。
司空澈却是不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也跟郎依兰有关?”
“我刚刚是在想其实你想过没有,若是当初郎依兰的家人没有反对的话,也许你真的会喜欢上她也说不定,那样一个执着深情的女子未必不会打动你。”她刚刚不由在想,或许郎依兰说得对,如果当初她成功嫁给了司空澈,那此时占据了司空澈的心的或许就是郎依兰,而不是她苏洛宁了。
司空澈闻言不由一笑,“宁儿啊,宁儿,你之前还跟我说呢,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假设。怎么现在,你自己也犯起这个毛病来了?事实就是,嫁给我的人是你,而不是她郎依兰。”
苏洛宁亦是失笑,“不知怎么地,刚才看着书,心思就不由跑到那里去了。”
暖黄的烛光之下,司空澈嘴角带着浅笑,“跟我一起去看看郎依兰吧,我方才已经答应了莲贵妃,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我们必须跟郎依兰说清楚,我可不想让她一直都觉得是她替我挡了剑,好像是我欠了她一样。”
想起这件事情,司空澈的心里不由有些窝火,自己这样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飞来横祸了吧?莫名其妙地,大家都以为郎依兰是替自己挡了剑,可事实上,她就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
苏洛宁闻言拿起桌上的剪刀,轻轻剪去了一截烛花,淡淡道:“这是王爷您自己的事情,为何要拉上我?要说清楚您自己去,这人家姑娘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我要是去了,要是把她给气出个好歹来,我不是成了恶人了吗?所以啊,这个恶人还是王爷您自己去做吧。”
说真的,现在郎家的人都已经恨不得把自己给弄死了吧?
司空澈却是拉起苏洛宁的手,道:“那可不行,恶人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当了呢?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其实司空澈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去的话,那郎依兰又要纠纠缠缠没个完了,自己跟宁儿一起过去,一下子把所有的话都给说清楚了,也省得她对自己还抱有什么想法。
经过一场刺杀之后,这行宫的空气都似乎肃穆了几分,但是到处都挂满了的红色宫灯给这行宫镀上一层稍稍温暖的颜色。
夜风微凉,苏洛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周围尽是随风而来的花香,在这黑夜之中,这香气越发馥郁了几分。
虽然此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可是从回廊上看去,那些个房间里皆是灯火通明,想来众人应该都是被宴会上的那场刺杀给吓到了,此时竟然连休息都不太敢。
司空澈握着苏洛宁的手走在一片灯火朦胧的行宫之中,竟然生出一种很恬静的感觉,不多时,他们二人也便到了莲贵妃的房间里,那门口守着的侍女看着是司空澈和苏洛宁,连忙进去通报了。
内室里躺着的郎依兰听说是澈王殿下来了,那烧得迷糊的脑袋也是稍稍恢复了些清明,当即就想要坐起身来,可是当她看到司空澈是和苏洛宁一起进来的时候,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加暗了几分。
司空澈走进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