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沐瀛常年冰封的黑沉眼底，闪过一丝涟漪。

这两个人的所有资料，被亚伯传给沐瀛，自然是分类存档，方便检索的。他说：“端木慈十年前已经去世，只有各种文字影像资料。端木沉星在华国京都‘慈记’集团的总部，已找到他的联系方式，附近还有实时监控。”

“看看！”沐瀛道。

亚伯打开了即时监控，画面中端木沉星拧着眉毛，正在拨打手环试着联络谁，不肯去地下避难所。他身边的人一起劝，被他烦躁推开。沐瀛看见他横眉淡扫下属，就让下属不敢再上前的样子—— 确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沐瀛双瞳微缩……端木沉星面容俊美，长眉凤眼，毓秀儒雅，赫然与画在十二星座图后的卫亦棠的长相有几分神似。

按理说，应该是他不错的。

但是……

总感觉不对！

“看看他的各种表情，特别是笑容。”沐瀛道，手指无意识摩挲星图背面人儿微笑的脸颊。

亚伯开始搜索，端木沉星并不爱录制影像，日常的嬉笑怒骂极少。因为端木沉星是大慈善集团的执行董事，在无数公开场合留下过许多视频，大多是微笑的，标准的露出八颗牙的温和完美笑容，风度翩翩。

没有小虎牙。

沐瀛眉目不动，道：“找到他的牙医记录。”

亚伯再次搜索，道：“他整过牙齿，做过美白磨平，但没有原先的牙齿模型。”

沐瀛眉峰拧得打结。

……

“咦？这个地球小孩挺有意思的……”卫悯看的监控画面上，正好到了宁微风抢夺机甲，这年轻人微笑着，露出小虎牙说“嗨”的一瞬间，有一种莫名的喜感，把卫悯都逗笑了。

可图像忽然变得不稳定，一闪之后全屏黑掉了。

“哎，怎么回事？”卫悯看向亚伯，以为是智脑“亚伯”升级出现的问题。他对沐瀛果断扼杀第二远征军原本的中控超级智脑“乐柠”，升级成罗米纳的机械体智能，有点不满。再怎么说，原本的“乐柠”是自己人的意识，而这个才刚刚收服的外人可没多少忠诚的基础——虽然有罗米纳的基因库在手。

亚伯缺乏人类的情绪，并不在意被怀疑，只道：“罗米纳系统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故障。”

沐瀛只冷冷瞥了卫悯一眼。

卫悯心知沐瀛心性虽冷，智商手段一点不缺，只是懒得浪费精力搞权谋。

卫悯被沐瀛那洞察一切的目光看得心神一凛，赶紧收了对新系统的不满，摆出无辜脸：“占领地球，必须要把相关影像资料送交银河联盟，弄丢了虽然没什么，但总归是场麻烦。”

亚伯延长了更多头发丝深入中控，道：“拍摄器没有故障。中控系统中有一瞬间的外部指令溢出，致使影像丢失，初步怀疑是未知病毒，具体原因待查。我开辟一个独立区域存储影像，先行恢复画面。”亚伯宝石蓝的双目中闪过数据流，开始修正指令，恢复画面。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有点棘手，亚伯面色麻木看不出情绪，却伸了更多头发进入中控……这是吃力的表现。

就这么点本事？

卫悯冷嗤，看一时半会恢复不了，揉揉脖子，站起身来走动，做一些舒展动作，姿态悦目，身形诱|人。可惜沐瀛无感，他周身鸟兽绝迹，中控室中亦无其他人，简直是万般风情尽付流水。

……

沐瀛耳后金属粒状的超级智脑，搭载的是与中控联网的“亚伯”的智能意识，知道这段影像被毁的很彻底，若按原先第二远征军的技术，根本无法恢复。不过幸好“罗米纳”技术过硬。

沐瀛目光越发冰冷沉凝——什么鬼东西胆敢在他的中控系统里做手脚？

亚伯汇报：“恢复完成。”他直接把录制的影像投映给到处走的卫悯看。

沐瀛也看了一眼。

只一眼！

他看到画面上那个年轻人抢夺机甲时，露出小虎牙的，天真中带着一点狡黠的笑容……

这笑容似带着某种神秘魔力，在沐瀛万年冰封的心湖上狠狠撞击了一下，激起了让人微醺的甜蜜涟漪，灵魂跟着微微战栗。

沐瀛飞快把最符合搜索条件的端木沉星抛诸脑后，难怪，即使他长得像卫亦棠，却还需要一再确认又确认，感觉总是不对，原来真的不是他。

但只看这个人一眼，沐瀛就100%确定——就是他，没错！

人海中，只要你轻轻一笑，什么条件都不重要……

惊鸿一瞥，便怦然心动。

沐瀛的呼吸变得急促沉重，心跳失速，狂喜中夹着一丝悲伤，眼角泛出一抹潮红。

我总算是……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