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切还都是推测，陈白沥想，她需要查证确认一下。

凰律教虽然可以直接动手处理教会相关的罪犯，但每一桩都需要在邢台处进行提前报备。如果查证邢台的记录，或许能查到也不一定。紫泉涟离开北都前往远水城寻找兰秋声前，应该遣人在邢台处报备过教会要处置一名有苔贵族的事。

想想兰秋声也真是挺惨的，秦奕要杀他，教会也派人杀他。有苔贵族要从教会手下获得活路，势必依附南陵地位高的大家族，有苔一族几乎都容色出众，许多有苔贵族都靠着做高官家妓才生存下来，且一旦远离依附的家族，亦会被教会追杀。如今，陈白沥地位够高，至少表面上够高，还是能护一护兰秋声的。

她刚打定主意，宫女便端着饭菜进屋了。王宫的饭菜自然是珍馐美味，只可惜没吃几口，就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

陈白沥只能迅速扒拉几口饭，都来不及消化，就被宫女领去东殿上课。

下午的课是理学，也就是说，是黎泓成来教她。

陈白沥想起前世，少女怀春，黎泓成代理学师父的那段时间，每次上课她都心如小鹿乱撞思如乱麻纠缠，压根啥都没听进去，所以理学就成了她学得最差的一门功课。

如今想想，倒也有几分好笑。

东殿殿内，黎泓成正在看一本书，阳光透过开着的窗，照在他脸上，显得他肤色近乎透明，他神情很认真专注，拿着一支笔在白纸上涂写着。直到陈白沥走近，他才察觉，便立刻起身下跪。

陈白沥看着他：“起来吧。往后若不是什么大场合，你便不必向我下跪了。”

黎泓成低着头道：“谢陛下厚德。”这才起身。

前世，黎泓成身体并不很好，陈白沥作为女王继承人期间，常能听说黎泓成又病得起不来床之类的消息。不过目前黎泓成还算健康，面色也不差。

理学复杂难懂，今世陈白沥没了那些旖旎心思，专注听讲，倒也听懂了大概。

黎泓成讲完一节内容，道：“暂时先说到这，陛下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陈白沥琢磨了一会儿，问道：“这九章算术大约讲几次课？”

黎泓成道：“约莫一月，不过那个时候，陛下的理学先生也该回来了。怎么了？”

陈白沥笑道：“没什么，不过是觉得这些问题学起来甚是有趣。”

“那倒奇怪，理学历来不讨女子的喜欢。”

陈白沥调侃道：“这可不一定，若是表哥开理学学堂，以表哥姿色，必然蜂拥者众。”

黎泓成偏头看她，亦是带着笑意，悠悠道：“那便不是一心向学者。臣可不收。如陛下这般认真好学的，才是臣等愿意教的学生。”

陈白沥一愣，那前世黎泓成教自己课业的时候，想必是不太乐意的……

陈白沥问道：“若我也不过看表哥姿色，刻意装出认真好学的样子呢？”

黎泓成假装哀叹：“唉，这可没办法，陛下再是不好学，臣也得昧着良心夸陛下好学聪颖。”

陈白沥微挑眉：“哦？表哥果然是很见人下碟。”

“倒是不知陛下是在夸臣还是贬臣了。不过，臣暂且当成是夸奖收下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宫女禀报道：“陛下，邢台台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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