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竟是如此的漫长。
“泽九——”耳边又是一声轻唤, 是翎儿的声音。
这次泽九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每一次徘徊在希望失望的路上, 泽九有些j-i,ng疲力尽,耳边充斥着各种熟悉的声音。
时柏、韦逸、翎儿还有师傅——
时间久了, 无视就好。
只是今日那声音没有因为他的无视停歇,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听着耳边的哭声,泽九闭着眼,动了动苍白的唇,说:“放过我……”
很累……
红翎儿哭得很伤心:“泽九你怎么了,怎么不理翎儿……”
泽九叹了口气,终究是不舍得,即使都是假的:“翎儿是不能来禁地的。”她没有妖王的特许,华宣走后禁地里便再没人来过,这些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是我和妖王求来的,妖王出关了,翎儿求了好久,泽九你怎么了,你能不能看看我?”
红翎儿哽咽的声音再次响起,泽九终于睁开眼,感到身边熟悉的气息,侧过头入眼的是红翎儿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泽九反复确定了好久,才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的。
“你已经圣境了?”
红翎儿抽嗒地点头:“我已经圣境中期了。”
“你是怎么渡劫的?”泽九神色慌张,下意识地摸了摸储物法宝,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匹配圣境的好东西,他最好的东西是黑棍,那是早前时柏送给他的一柄灵器,从丹境开始用到现在,如今再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他有些窘迫,像是女儿要嫁人,却身无分文拿不出嫁妆的父亲:“听说那仙劫很危险,可是要备些什么东西?”
红翎儿却是放声大哭:“你怎么这么坏,是不是等我渡仙劫都不能见到你了?”
“别哭——”泽九有些无措,以前他只管呵斥,如今却是几十年不得见,哪里舍得,最后他取出一个储物袋,“里面有很多你爱吃的灵果,你看看能不能换些灵石,就是别让人骗了。”
红翎儿哭着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不行……”泽九劝道,“这里不能呆人!”
红翎儿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为什么你就可以?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不行我就呆在黑塔里,小黑……可以在灵兽盘里,我也能……我……本来就是你的灵兽。”
“是谁说的?”泽九神色冷然,“你不是谁的灵兽,你只需管好自己,别人的事与你无关。”
“可是——”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答应的。”泽九终于动怒。
红翎儿难过得大哭,她觉得这样下去,泽九早晚有一天会熬坏的。
“她不能留下,你却有机会出去。”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c-h-a了进来。
放眼看去,一玄衣男子出现在禁地中。
“妖王?”红翎儿抽嗒了一下,没想到妖王会来这儿,她脸上还挂着泪珠,看着不怒而威的妖王,此时倒是顾不得再哭了。
芷涵长老事件后,这是妖王第一次踏足禁地,泽九也有些意外。
妖王踱步走进他们,直接道明来意:“有件事儿要你帮忙,你若是答应,便可暂时离开禁地,待到下一个魔潮日归来便可。”
不待泽九问什么,妖王又道:“华宣失踪了……”
“失踪?”泽九下意识便想到魔族,难道说华宣大意之下又身陷魔族?
妖王承诺道:“你若是能救回华宣,今后你只需赶在魔潮日回归便可,这禁地可由我来守。”
泽九问道:“你判断华宣失踪的依据是?”说起来华宣已经离开二十多年了,妖王为何说他失踪。
妖王立时抬起手,手中有一枚绿色的玉牌,这是修士的本命玉牌,玉牌中的芯火图案已经变暗,这是神魂受损的预兆。
这种情形必定是生命受到威胁,或囚困、或魂魄危矣。
这本命玉牌毋庸置疑必定是华宣的,那么华宣如今……
妖王递给泽九一个盒子:“用这个便能探寻到华宣大致的位置,华宣能不能安全回来都在你,你若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妖王这一连番的举动,毫不拖泥带水,迫切强硬的态度,也几乎让泽九没有开口的机会。
泽九眉头微皱,随即又松开,说道:“救他是我应尽之事。”
“你能如此想自然好,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达成协议,妖王直接催促。
倒是能看出他对华宣的忧心,身为妖王不可能对自己治下的每一个子民都如此关心,况且还是一向鲜少问事的妖王。
“我们去救华宣,泽九我们可以走了。”红翎儿很高兴。
目送两人离开,妖王看着手中的玉牌,好半晌后才将其系到腰间,转过身走到万魔坑旁。
出了禁地,红翎儿一缩脖子,贴在泽九身边,小声道:“有人说华宣可能是妖王的儿子,原来我觉得不可能,现在觉得有可能是真的。”
“是吗?”泽九想着华宣的事儿,随口回她。
红翎儿牙齿不自禁地打颤:“泽九,我以前对华宣还挺好的,对吧。”那个‘对吧’尾音却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心虚。
泽九想了想说:“一般。”红翎儿好像没少和华宣抢吃食,两人总是打架。
“那怎么办?”红翎儿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
“华宣不会计较的。”泽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