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老祖笑了,他笑得十分开心,“小兔崽子,真是难得见你孝顺一回,也不枉我当初顶着压力没把你逐出师门。”说着他抬起手,不知想到什么,最后又收了回去,“不是我不想你们救我,而是你们不能救,绝对力量面前我们渺小不堪,能布下这样一个局的人物,不会让我们毁了这一切,外面那些蛙将随便一个你们都招架不住,用不了太久他们就会找到这里,就算是我也护不住你们。”
若是以往天衍老祖骂他,泽九定是没好气地呛人,如今却只觉难受,他垂下双睫,说,“师傅,翎儿死了,为了救我……卓冬他回来复仇,他说……”他手中拿着一颗鸟蛋,这是时柏给他的,时柏告诉他说这是红翎儿。泽九声音有些发颤,像是遭受了莫大的委屈,甚至连声音都微微发颤,“他说我身边的亲人朋友都会背叛我,纵使没有,他们也会因我受到牵连,无论是哪种方式,他们最终都会离我而去……”他缓了缓呼吸,逼退眼中酸涩的热流,轻轻地开口,“你是不是也要像他说得一样,最后也要离开我?”是不是他身边的人只有这两种结局。
自打时柏与泽九二人重逢,时柏就未曾见到泽九在人前展现过自己的脆弱,即使红翎儿消失在他怀里,明明伤心到极点,他也只是掉了一滴泪,不愿让人看见他脆弱的一面。如今在天衍老祖面前,却是羸弱不堪,好似天衍老祖若回一个“是”字,他的世界就会立马崩塌。
天衍老祖看着泽九,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鸟蛋,目带隐痛,久久未曾出声,最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孩子,你受苦了……”他以手凝气,慢慢抚过泽九的头,“生而为人,总是要接受各色的伤情别离,但这些不能成为我们厌世的理由,这只是成长的代价。”他又慢慢抚过泽九手中的鸟蛋,蓝色的光晕包裹着鸟蛋,“没有几个人是可以长久的伴你一生,孩子……千万不要去恨。”
“我做不到。”泽九攥紧手指,眼中氤氲着可疑的水光,“我做不到属于我的一切失去后,还能无动于衷。”
厉峰抓着头发,在后脑胡乱的抓了一把,说道:“哎,你们这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归要有个办法吧,我看时柏的阻断符支持不了太久了,我刚看了一眼,外面那些家伙变得是越来越灵敏了。”
“或许……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正在僵持的当口,时柏突然出声道。
“什么?”韦逸和泽九俱是眼睛一亮,齐齐地看向时柏。
时柏手上一翻,将一个方尊的小鼎拿出来。
“斐千机当初既然能逃出来,那么未必没有救人的希望。”
“对!”泽九眼中闪着s-hi润的亮光,“我怎么忘记了,问一问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这是什么?”韦逸和厉峰都没见过。
小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打开,里面是斐千机奄奄一息的魂魄,蓝色的光圈在他周身流动,牢牢地将他束缚在鼎中,灵魂无时无刻的不在遭受炼化之苦,而今却是连哀嚎的力气都无。
感受到外界的气息,斐千机眼睛都没能睁开,只是气若游丝地哀求道:“杀了我……”倒是不再装疯卖傻。
泽九矮下身,y-in冷的眼眸慢慢眯起,迸发出危险的气息,他徐徐地道:“我有话要问你,你若答得好就给你个痛快,若不然就任你在里面折磨到死。”说道最后,泽九刻意加上重音,危险的语调冷得渗人。
“你问。”斐千机丝毫没有抵抗的心思。
“你认不认识这个地方?”时柏开口问道。
斐千机勉力地睁开眼,过了好一会儿,待彻底看清周遭的一切,他喃喃地低语:“你们……竟然真的……竟然真的到了这里。”
几人暗自都舒了口气,这人来过就好。
韦逸立时问道:“我问你当初是如何从这里逃脱的?”
斐千机抬起头,凝视着众人,最后目光落到人后的天衍老祖身上,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兀自笑了起来,“哈哈……我就知道……”他止住笑声,看着天衍老祖道,“那r,i你来玄心门,竟是没有发觉我的存在,我就知道……知道你会是这个下场。”
“闭嘴!”泽九立时呵斥,声音冷得吓人。
“不是你们求我吗?”斐千机低喘着道,“反正怎么都是死,我为何不能让自己畅快一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快点,挺不住了,外面的蛙将要进来了。”望风的厉峰急急地催促道。
天衍老祖轻叹了口气,“他之所以能逃出去,是因他在成为守墓人之前便附着在兽神戒躲藏,和我的情形完全不同,你们不必再为我费心了。”说着抬手一挥,不知启动了内室的哪道机关,只听咔嚓一声后,室内响起机关运转的声响,过了一会儿,几经变动的墙体上慢慢现出一道门,“你们找的阳眼就在里面,想办法出去,不要再耽误时间。”
“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啊!”
斐千机话未说完,天衍老祖抬手一挥便直接将人灭杀了,脆弱的灵魂湮灭于空气中,半点痕迹不留。斐千机终于彻底的灰飞烟灭。
“师傅?”
“都进去!”天衍老祖厉声呵斥,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此时饶是有人不愿,也只得听话地进入门中。
灰黑的石室,空间不大,墙壁上雕以繁复的纹路,看着与之前的地宫房间没有任何区别。
“出口在这里吗?”厉峰进来后便立时查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