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早饭依旧用的安静,谁也没有说什么,却不似以往那样尴尬,有种融洽的感觉,这种良好的气氛,一屋子的人都感觉到了。
吃完饭后,王夙夜要去宫里一趟,让靳如随意,她便回了如雅院。
黄槿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祝贺道:“夫人,新年吉祥,事事如意!”
靳如笑道:“你们也是,阿槿,把院里所有的人都叫来。”
说着自己进屋里拿了昨天下午包好的红包出来,院里有七个丫鬟两个小厮两个伙夫,她亲手一个一个的发给他们,大家难得收到红包,又激动又感动,眼圈都红了。
靳如很开心,以往都是父母给她红包,现在换成她给别人,看到大家拿着红包感动开心的样子,她也满心欢喜。
等大家都散了后,黄槿问道:“夫人中午可还去主屋吗?”
“不知道,将军不确定中午回不回来,”靳如说,“他应该会派人来通知吧!”
中午的时候王夙夜在宫中没有回来,景月过来告诉了她,于是靳如一个人用了新年的第一顿正餐,但心里一点儿也没有失落感。
这样挺好的。
而在神策军营里的王夙夜收到了来自边关的新年礼物,一把虞帝匕首。
据说北魏年间,尚书令尔朱荣控制朝政,孝庄帝不甘心当傀儡,命心腹子攸提前埋伏,在尔朱荣毫无防备入座时,子攸拔出藏在膝下的匕首,将尔朱荣一刀毙命,他用的匕首就是虞帝匕首。
王夙夜露出一丝冷笑,韩尉真是有心了,送了这么别具匠心的礼物来“提醒”他。
大周兵力十分,三分在北疆,韩尉分二,王夙夜的心腹占一分;两分在岭南,被萧剑泽牢握手中,剩下的五分则直接在王夙夜手里,如果不是宦官这个身份,他哪能这么快的手握重权呢?正因为是一个太监,所以一开始谁又将他放在了眼里?
大周北疆的□□军最为勇猛,王夙夜的神策军和天策军最为精锐,相比下来,萧剑泽的兵力最弱,因为岭南相对北疆安逸,军队的操练也就松懈,真要打起来,先死的就是萧剑泽。
而韩尉此人效忠先帝,所以不管王夙夜对熙和帝多么不敬,韩尉都不会不满,反而觉得熙和帝活该。
韩尉送来这个东西就说明,他也一样还没有找到那个人。
正月初十五那天,熙和帝举办了元宵晚宴,每年十五都是如此,去年是王夙夜一个人赴宴,今年多了一个人,那个人自然就是靳如。
这晚宴和萧皇后举办的不一样,萧皇后请的都是女眷,而元宵宫宴则是君臣同乐,都要携带家眷,说起来才是真正的大场合。
靳如换了诰命服,很久没穿这么隆重的服饰,她觉得沉得很。
王夙夜亲自过来接她,看到她脸上纠结的表情,嘴角微扬,道:“谁要是跟你说话,你不想理就不用理。”
“是。”靳如点点头。
“走吧!”他说,依旧在出门前递给了靳如一个暖烘烘的小手炉。
马车经过繁华的街道,外面的嬉笑叫卖声清楚的传进来,因为是节日,宵禁的时间推迟了一个时辰,现在还没正经的热闹起来,不时的传来烟花声和小孩子拍手欢呼的声音。
靳如忍着没掀开帘子去看,往年她都是瞒着父母出来逛花灯,和谢……
那个名字从脑海中蹦出来之前,她赶紧摇摇头,想把那个名字甩开。
王夙夜看到她突然的举动,问道:“怎么了?”
靳如吓了一跳,颇有些心虚的瞅了王夙夜一眼,嗫嚅道:“没、没事。”
王夙夜盯了她一会儿,没再问,一路安静的进了宫。
这次王夙夜没有乘车进去,而是随大众一块走进去,一路上不时有人过来问好、攀谈几句,见到靳如时,无一例外的不是吃惊,大约是都没想到王夙夜会带着她赴宴。
靳如羞窘,走路的时候不禁紧靠着王夙夜,道路两侧有各种各样的花灯,风吹过摇摇晃晃的,有些虚幻朦胧,不似人间。
落座的时候,正一品的官员都和自己的夫人一同入座,其余的官员与妻室则是分开而坐。
熙和帝是先帝唯一的弟弟,他自己还没有子嗣,所以现在的大周王朝没有王爷,也没有皇子,所以王夙夜的席位就在熙和帝下手,坐在对面的应该就是国丈萧剑泽,这么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想不到会和熙和帝共同……咳,看上一个女子,他的身边不见秀禾夫人。
靳如当然想不到,王夙夜今天白天的时候,让秀禾夫人出了点意外伤了脸,参加不了宫宴。
再往下方就是——陆湘,赏菊宴上的那位小姐,她看到靳如在看她时,面露厌恶的扭过了头。
靳如微蹙了眉,看向她身边的人,应该就是她的父亲太师陆勋,但这不好吧!听闻陆勋的发妻早逝后便一直未娶,非常宠爱女儿,但让女儿跟自己一席而坐……实在不合规矩。
陆勋满脸正义不屑王夙夜的样子,连带着靳如也不喜欢。再看到自己的女儿侧着头心里也不好受,他不忍女儿在家独自过十五,一直都是带着她一起赴宴的。
听说那天在赏菊宴上,秀禾夫人拿自己的女儿当枪使,所以这次他怎么也不肯让女儿跟那帮妇人坐在一起,熙和帝因为他是老师的缘故,便也破例同意。
靳如微微侧头瞅了眼王夙夜,他面色淡然并无不适,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波澜不惊的,她什么时候也像他一样这么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