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想在村民还没起来,还没进地之前,将山洞里的东西偷偷的拿回来,为什么要偷偷的?一来是她怕村里人会说闲话,然后会来找张二柱讨要野鸡,张二柱太老实心一软说不定就给了。
二来,张小蔓一直觉得昨夜能让张奶奶落荒而逃凭的是运气和一时的吓唬,待张奶奶回过神来,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其中还有她那个奇葩的大娘,说不定婆媳两个联起手,正想着怎么让张小蔓哭呢。
张小蔓要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能到嘴的鸭子都给飞了。
她没惊动任何人,只想着把张二柱叫醒,两人一回拿不完多跑两回也就是了。
可刚出了偏房,张小蔓懒腰才伸了一半,居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趴在她家木门上,探头探脑往院子里张望。
一看那样子就不是好人,张小蔓将绑在腰后用衣服遮着的小黑拿在手里,提着气慢慢的往那人靠近。
张大柱是奉张大花的命令来张小蔓家勘察的,说勘察都太客气了,张大花的原话是“你去给我盯紧了,那小丫头一定有鬼!”,于是张大柱迫于母老虎的威力,平日向着他的老母亲又不吭声,他便只能大半夜的来张小蔓家的木门外面守着。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守在门外,更不知道为什么夜深露重要做这种事,总之张大花说的一定没错,他就是靠着媳妇的虎威才夺走了张奶奶大部分的财产,就算觉得心里有愧,可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良心又算什么。
张大柱还想靠着老母亲和母老虎多活两年,听起话来就特别认真,以至于张小蔓都站在木门前,一眨不眨的抬头望他他都没发现。
这才是正常的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像张小桃那样一定是异类,张小蔓仰着脖子看着老半天也没发现她的张大柱,总算是从他那张稍微熟悉一点的面孔上,猜到几分这人是谁了。
在张小蔓的眼里,张大柱算不上是多坏的人,也只不过是没本事的男人靠女人罢了,说难听一点就是吃软饭,再说难听一点就是苟且偷生,贱命一条也挣扎着想活下去,害人害己估计他自己是不知道的,但是张小蔓却知道一件事,并且因为这件事张小蔓就不会对他心慈手软。
她想着是直接将张大柱一菜刀劈了,就说是看错了以为是贼好呢,还是大喊大叫着“抓贼啦抓贼啦”更好。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张大柱已经发现了她。
张小蔓眼睛一缩,下意识就把菜刀握紧,下一步就要挥出去。
“大妞?怎么起这么早?”张大柱一低头看见站在木门那一边的张小蔓,只把张小蔓当做以前的张小蔓那样哄,“是不是饿醒了?想吃馒头吗?你跟大伯说说你进山看到什么了,大伯就给你馒头吃,要不要?”
张小蔓握着小黑的手越来越紧,看着张大柱那张恶心的脸,直到缓缓呼出三大口气,她才遏制住那股一刀结果了他的冲动。
张小蔓冷嗤一声,张大柱没看见她冷冰冰的眼神像一把刀,活生生想要将他千刀万剐,只见她歪了歪头,很天真的问:“我告诉你,你就会给我馒头吃?”
张大柱心里一喜,不住的点头,“当然,难道大伯会买不起馒头?”
他当然买得起馒头,只是他喂狗也不会给张小蔓吃。
这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张小蔓突然就被这张脸刺激了记忆,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那个张小蔓存留的愤怒,她真的很想杀了他。
张小蔓摇了摇头,说道:“大伯说过给狗吃都不会给我的,我才不相信。”
张大柱立即就想到了一件事,脸上没有被人重提旧事的害怕与慌张,居然只是摸了摸脑袋,笑呵呵的继续哄着张小蔓,他神秘兮兮的对张小蔓说道:“大伯怀里藏着馒头哦,还是热的哦,你说了大伯立刻就给你吃,也给小桃留一个,你说好不好?”
张二柱也会习惯性的摸后脑勺,那是因为他不好意思了或者是愧疚的时候,张大柱摸后脑勺却只是在想办法骗人,准备要做坏事,张小蔓不知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脾性会相差那么大,她只知道她很恶心。
看着张大柱跟张二柱做一样的动作,张小蔓感觉像是吞了一只苍蝇那样恶心,甚至比那种更甚。
也不知道李月婵每次面对张二柱摸后脑勺的动作心里会不会乱想,如果是她,长年累月每天最亲近的人都要提醒自己一场噩梦,她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张小蔓道:“你先拿出来我看一眼,不看就不相信你。”
演得多像啊,活脱脱就是以前那个单纯简单的小小村姑。
张大柱果然不设防,真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馒头。
就算那个馒头看起来已经是好几天前的,还非常硬的样子,但的确是一个白面馒头,在外面要两文钱一个,张小蔓来了这么久却从来没见过,更别说吃过。
张大柱拿着馒头晃了晃,“怎么样?这回该相信我了吧?说不说?”
张小蔓看着馒头,又看向张大柱,想着那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亏得李月婵没跟张二柱闹离婚,要不然张大柱心里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
那件事情,那件事情……
张小蔓闭了闭眼,一个人再坏只要本质是好的,人就是好的,心也是热的。
可若是心坏了,皮囊再好,再装的无辜,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很碍眼。
不清扫这类人就感觉眼睛里藏了一根刺,时不时的总会刺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