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蔓直觉这次的事情跟她脱不了干系,回家之后一家人简单的吃过晚饭,她哄睡了弟弟妹妹就守在了李月婵的身边。
李月婵本想和张二柱先商量,有了结果再告诉张小蔓,没想着女儿那么急性子她却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是她以前的陈年旧事,还是张小蔓外祖父的时运不济,或者是她那个情同姐妹的幼时玩伴……想来想去还是拿不出一个章程,李月婵看向张二柱,“他爹……”
张二柱干咳一声,看了看媳妇为难的目光,又看向女儿坚定的眼神,搓了搓手干巴巴的道:“告诉女儿吧,她……”
她什么后面的那句话张二柱没来得及说出来,因为李月婵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张二柱便卡住了。
男人都难过美人关,张小蔓在心里笑,站出来说道:“我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事情当然要自己做主,爹也是这个意思,是吧爹爹?”
妻子和女儿同时落水,张二柱会救哪一个这种高难度的问题张小蔓才不会问出口,只是眼前的形势如此紧张当爹的当老公的可千万别站错队了。
李月婵是那个三堂会审的审判官,爹和女儿是等待被审问的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要绑紧了,多一个筹码多一份出路,张小蔓还猜想李月婵舍不得责怪张二柱呢。
李月婵看着神色不安低头站着的张二柱,一句拒绝的话在嗓子里卡了很久还是没说出来,笑着妥协,“罢了,女儿长大了,当爹的也跟着撑腰,我还能说什么,只怪自己看不住人。”
张二柱急红了一张老脸,又摆手又摇头,“我是站在你那一边的,永远都是!”
虽然当着女儿的面说这些话不恰当,可李月婵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笑着向张二柱招手,“来,过来,站到我这一边来。”
张小蔓一动不动看着地面发呆。
张二柱觑了女儿两眼还是走到了李月婵的身边。
李月婵第一次在女儿的面前那样大胆,她抓着张二柱的手,说道:“看清楚了吗?男人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会安心,不管你以后遇到的是什么人首先要问自己能不能掌握这个男人。”
张二柱一头雾水。
张小蔓却真诚的对李月婵福了一礼,“女儿受教了,多谢母亲。”
“我看你不像是受教了的样子,倒像是终于放弃心里所想。”李月婵对于这个突然懂事的女儿,不知道要怎样说服她,试着开导,“你以后的夫婿一定是个人中龙凤,只要你将他抓在手里还有什么得不到,娘只怕你入了魔怔走不出来。”
张小蔓真心的对李月婵笑道:“多谢娘了,只是各人有各命,女儿只想走自己的那条路,其他的是是非非不想沾染也不愿触碰。”
李月婵也笑着说道:“只怕世事不由人,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
张小蔓笑着眨了眨眼睛,“娘会逼我吗?”
李月婵掩嘴一笑,“你说呢?”
母女两个一来一往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张二柱听了半响也摸不出头绪,疑惑的问道:“你们两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李月婵的笑容更大了,拍了拍张二柱的手,“我在教女儿以后成亲要怎么处事,没事的,她会懂的。”
张小蔓也笑着对张二柱点点头。
于是张二柱就不再问了,反握住媳妇的手心不在焉的听着当娘的教育当女儿的。
李月婵口渴了想喝点水,大冬天的尽管生火烧水不容易张二柱还是往厨房去了。
李月婵便指着张二柱的背影对张小蔓说道:“看到没有,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男人才是知暖知热的,冷了热了都有人替你担心,你只要张一张嘴他就能想方设法的为你弄来,那才是丈夫该做的事。”
张小蔓抿了抿嘴,笑道:“娘这是利用爹爹呢,爹爹知道吗?”
扯了扯身上的破棉袄,李月婵直视张小蔓的眼睛,两双相似的眼睛便在空中交汇对视了一眼,李月婵娇娇俏俏的一笑,身上像是绽放万千光芒,她娇嗔的对女儿说道:“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男人说不定就吃这一套呢。”
张小蔓沉重的呼出一口气。
都说高情商和高智商的人放在一起,情商高的人比较吃香,再说不假。
李月婵就是那个拥有高情商的人,而她有史以来似乎情商都不怎么高,那她要怎样才能从李月婵身上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张小蔓沉默了。
而这时李月婵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对张小蔓说道:“你外祖父复起了,正在回京任职的路上,你小时候订的那门亲事男方家里提起了,说过段日子就会来商议婚事,你要在心里做好准备,到时候可不能黄了这件事。”
张小蔓冷笑,“娘还真是神通广大,京城的事情都能知道的这么详细,是早就做着准备吧?”
她讽刺的话李月婵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装作没听清,继续说道:“到时候你就是官家大小姐,仪态举止都要注意着些,莫要给人看了笑话,娘也要多多注意着呢,万不能让那些小人给得意了!”
她的指甲都掐进了手掌心,那只刚刚还握着张二柱的手说安心的手心,此刻该是多了几道伤痕吧。张小蔓看着她脸上快速闪过的狠辣,不知道李月婵又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只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或者她的亲事从一开始就复杂起来了,根本就不是她现在一两句就能改变的。
张小蔓有些泄气的想,难不成就这样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