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邸,距蹇硕谋诛何进已经过去了两日,众校尉和掾属列座两旁,纷纷为大将军何进出谋划策。
“可现在如何是好呢?”袁绍也黔穷技驴了:“皇上生死未明,皇后和储君被困深宫,尚书属官皆在蹇硕掌握之中,里外不得相通,这样僵持不下,什么时候算个了解?”
“不要着急,”王谦安然就座,“蹇硕阴谋已败露,凭借小小皇宫岂能再兴风浪?此不必劳师动众,时候久了必然有变,七署之众甚至那十常侍,他们都要考虑身家性命的,谁能跟着他冒这个风险?”
曹操紧接着道:“我刚刚收到消息,羽林军似乎发生了叛乱!”
他的话像一颗陨石般砸入大海,霎时间掀起滔天巨浪。
“此话当真?”袁绍激动得胡须乱颤:“我等所惧者唯羽林郎也,如今连羽林郎也反了,真是天助大将军!”
袁绍倒是说句了大实话,羽林军在西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强烈的杀气,他敢说,只要蹇硕掌握了羽林郎,他就掌握了主动权。
可是世事如棋,他们每个人都只是棋子,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然在这件事情上,上天似乎站在他们这边,
袁绍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一阵大乱。似乎有人想闯进幕府,被卫士擒住了,少时吴匡走了进来:“启禀大将军,抓住一个鬼鬼祟祟的宦官,好像是来私窥咱们行动的。”
外面被擒的人似乎听到了他的话,赶紧喊:“我不是宦官,让我进去,孟德,孟德。我有要事禀告大将军!”
曹操听到有人叫他,赶紧跑出去看,见张璋双手缚住一人,乃是族弟曹纯。
他官拜黄门侍郎,所以头戴貂珰冠,身披黄袍,腰系黄漆佩刀,与大多数宦官的穿着相似,加之曹纯才十九岁,年纪轻轻未曾蓄须,难免被误认为阉人。
“速速放开,他是我弟弟啊!”
张璋生性粗疏也没弄清楚,昏头涨脑撒开手,兀自叨念:“曹兄家里真是怪,祖父是宦官,没听说弟弟也是宦官呀!”
曹纯哪有心情与他分辩,赶紧随兄长仓皇入厅堂,见满屋都是人,绝大多数都不认识,便作了个罗圈揖。
曹操忙道:“这是我族弟黄门侍郎曹纯……子和,别顾虚礼了,列坐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lt;gt;”
曹纯倒是认识何进,躬身施礼道:“启禀大将军,万岁昨晚已经晏驾了。”
众人闻听并没有什么反应,这会儿皇上死活谁都不放在心上了!
“皇上立何人为帝?”何进还没问,袁绍抢先急急渴渴说了出来。
曹纯虽是刚刚入仕的书生,脑子却甚是灵便,当着何进这些人的面,岂可说立了董侯刘协?
他赶紧编了谎话:“万岁临终已决意立大皇子为帝,命大将军您辅政,可是蹇硕一意孤行,要私自废立占据朝堂。今日奸计泄露,他已经命人紧闭宫门,软禁了皇后和大皇子,请大将军速速救驾!”
他说罢掏出一纸帛书递给曹操:“蹇硕已到长乐宫监禁皇后,这是他写给十常侍赵忠的秘信,被大将军同乡的宦官郭胜截获了,您快看看吧!”
曹操拿过信来要递,又想起何进不识字,转手递到了王谦手里。
王谦展开念道:“大将军兄弟秉国专朝,今与天下党人谋诛先帝左右,扫灭我曹,但以硕典禁兵,故且沉吟,今宜共闭上阁,急捕诛之……大将军,蹇硕这是想串通十常侍,行当年王甫害窦武之旧事!”
何进不知所措,只好看看袁绍,袁绍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猛然想起何颙经过前朝旧事,赶紧拱手道:“伯求兄,此时当如何处置?”
刚刚征辟入朝的何颙把手一摆,冷笑道:“这等顽童伎俩莫要挂怀,蹇硕蠢贼不识时务,当年王甫、曹节有北军之兵相助,如今兵权尽在大将军之手,莫说十常侍不敢与他联手,就是敢助纣为虐,这帮阉人举着空头的诏书又有何用?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
袁术又来了精神:“既然如此,提兵杀入皇宫,管他什么蹇硕、郭胜,张让、赵忠,都杀了才干净!”
他这么一嚷,那些何进提拔起来的武夫就跟着起哄。
“放肆!”袁绍再次喝止道,“为臣者岂可行此非常之事?”
袁术本与他这个庶出的哥哥有些离析,顶嘴道:“动不动就拿大道理来压人,这又不是你的府。”
袁绍一阵脸红,又不好当众与他争吵。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打断了诸人的议论,这与紧张的气氛颇不协调,众人一看,厅堂角上,田丰、蒯越、荀攸三个人正有说有笑。lt;gt;
曹操忙问:“几位高贤可有什么办法?”
荀攸乐呵呵道:“方才王长史言道当有变数,这变数不是已经来了吗?”
蒯越见诸人不解,信步到曹纯面前:“子和贤弟,你言道禁宫已闭,何人助你逃出?”
“也是那宦官郭胜,他乃是南阳人士,与大将军同乡,便有意攀附大将军,故而给我这封信,又帮我逃出来。”
“好!”蒯越点点头,“你可还识得放你出来的兵丁?”
“做梦也识得!”曹纯笑了。
“既然如此,还烦劳贤弟回到宫门,把此信送回。”
“什么?送回去?”曹纯一愣。
荀攸插嘴道:“对,送回去,它不是蹇硕给赵忠的吗?送回去,让郭胜还交给赵忠。”
“不过话要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