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当黄忠自报家门后,楚枫的心海仿佛被砸出千层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他大感快慰,一时举碗连饮两口,略停一霎,说道:“黄将军豪气干云,可配日月,只是,我观将军眉间似有忧色,莫非有隐忧在心不能去?”
“某只是山野匹夫,将军之名着实不敢当,”黄忠被说中心事,缓缓黯淡了神色,长叹一声:“久困林下,不甘足慰,倒是羡慕楚骠骑挂金封印,闲散逍遥,超然脱于世外!”
楚枫微笑:“楚某不才,但善于解惑,先前与将军谈话时已知将军难处!”
他稍稍停顿,目光泠泠清亮:“将军说不能享受父子天伦,要这彪炳青史有何用,想必此事有将军之子有关,适才将军还说家中有人卧病在床,荆州名医束手无策,所以楚某断定必将军之子卧病在床,将军以为然否?”
楚枫了解黄忠的未来,他觉得黄忠很可怜,他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妻子贤惠漂亮,儿子活泼可爱。
一家男耕女织,其乐融融,虽然经济拮据,但一家人很幸福,后来战火频发,黄忠不得不背井离乡,带领全家逃亡来到安定的荆州,谋了一份武职。
后来儿子不幸染病夭亡,两口子痛不欲生,其妻因伤心过度,加上身体虚弱,不久亦撒手而去。
从此黄忠便没了快乐,人生失去了意义,看到黄忠这个样子,刘磬便经常邀他出去打猎,或骚扰东吴,以此散心。
黄忠武艺高强,罕有敌手,他在战斗中才稍找回一点点感觉,但他出身平民,不受重用,贫乏无聊的日子一天天的过,黄忠早已心灰意懒,也准备就这样了此余生。
但年少轻狂的魏延改变了他的一生,刘备发现了黄忠时他已年逾花甲,白发苍苍。
行将锈腐的宝刀终于在他人生的最后阶段,闪耀出熠熠逼人的光芒,为刘备奠定蜀汉立下赫赫战功。
建安二十五年,黄忠因病医治无效,在成都逝世,享年七十三岁,追封刚候。
在楚枫的心目中,黄忠是纯粹的武将,是真正的武者,而他今日遇见的黄忠,正是其子患病将逝的黄忠。
黄忠沉重地点头:“不错,正是犬子身患重疾!”
楚枫摩挲着颌下葱郁的胡须,须臾抬头:“可否让楚某去瞧瞧公子的病?”
公主和蔡琰诧异地看着他,公主疑惑道:“你会治病咩?”
楚枫抿嘴不答,历史对于黄叙的死记载得模棱两可,但通俗的认为是瘟疫至死。lt;gt;
古人科技有限,对于那些突然病死的人归为瘟疫,其实不然,诸如心肌梗塞、心脏麻痹、脑溢血、阑尾炎等疾病,这些都是突然致死的病。
楚枫看了黄忠一眼:“我不会医治,但我可能会找到病的根源,然后请名医对症下药!”
黄忠耸然起立,他似被当头棒喝,心中的忧愁渐渐散开,显出一片清明世界,他俯身深拜:“若能如此,某虽肝脑涂地亦不能报答!”
“既然如此,我们即可动身”楚枫豁然起身:“黄将军在前面带路!”
于是在黄忠的带领下,楚枫三人策马驰出新野城,在新野城外忽然做了一个急速的转弯,掠过城边,朝着右侧继续疾驰而去。
当天色即将彻底黑透之前,马车来到一处小山山麓,在一处独栋小屋前停住了。
这小屋方方正正,四周种植的都是松柏,夜风一吹,有阵阵低沉的沙沙声。
这时忽听屋内传来一个男子的惨叫,那声音凄厉异常,直叫众人莫不动容,黄忠闻声大恸,心如刀绞。
三人走进小屋,那凄厉的惨叫声中还杂着女人惨惨戚戚哭泣声,似乎听见有人进屋,一名妇人从卧室走出。
楚枫悄悄打量了她一眼,妇人年约三十,眉目清晰,温和整丽,紧绷的下颚让她显得极有主见,只是眼中仍有泪渍,面容极其憔悴。
妇人见家中有客人到,当下急忙施了一礼,楚枫三人亦还一礼。
“昭姬,你和公主陪着夫人,我去瞧瞧公子的病!”楚枫说完便走进卧室。
他一进门口看时,只见一个容貌憔悴的少年正双手捧腹,那脸色惨白,显是痛苦不已。
黄忠此时满面愁容,眼神愧疚的望着黄叙,强稳住颤抖的双手,将那药水奉上,那少年双眼流泪,伸出头来小口嘬那药汁。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任那泪水横流,只把旁观的楚枫看得心酸不已。
那少年喝完药汁,只见他这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唯有伸手触摸父亲的侧脸,替他擦着脸上泪水。lt;gt;
不多时,只见他身子一软,已经支撑不住整个身体,黄忠连忙上前将他抱住,轻放在床上。
安顿好黄叙后,黄忠希冀地看着楚枫:“将军可曾看出端倪?”
楚枫见他惨痛异常,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令公子得的可能是肠痈,若是肠痈或许还有一线机会,我闻古时有扁鹊,都能神刀破体,根除隐患,黄将军为何不寻人一试?”
肠痈?黄忠听都没听过这种疾病。
楚枫缓缓解释:“肠痈为常见急腹症,多因饮食失节,暴怒忧思,跌扑奔走,使肠胃部运化功能失职,湿热邪毒内壅于肠而发,以持续伴有阵发性加剧的右下腹痛、肌紧张、反跳痛为特征。”
肠痈,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阑尾炎。
黄忠心中一亮,握着楚枫的手道:“请将军救我儿性命!”
楚枫眉头一拧:“公子这病症,